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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第1页)

陈茵觉得游淮很生硬,“……哪儿像了?”游淮说,“都很可爱啊,还有活力,小白兔白又白,不吃萝卜和青菜,钻石珠宝全都爱,要哄要抱真可爱。”“……你语文真好。”“过奖,也就比你高两分。”礼物堆满了房间。吵吵闹闹的声音也充满了房间。游淮靠坐在墙边,看着陈茵认真地拆礼物。忽然说,“有点像在做梦。”陈茵抬起头,“嗯?”“你在这里拆礼物啊,跟我想象中差不多,全神贯注地拆礼物,专注到忘了我也在房间里。”“然后我会跟你开个小白兔的玩笑。”“你会一脸无语地觉得游淮是个笨蛋。”他说着停顿了会儿,才又说。“跟我想的完全一样,所以在说完小兔子的玩笑之后,我要说彩排过很多次的一句话了。”陈茵在满屋子的礼物里,听见忽然响起的生日快乐歌、零点的钟声还有游淮带着笑意的声音,一起对她说,生日快乐。82想做陈茵坐在那里,礼物像是城堡,把她围在了中间。里面有非常直男审美的,长得很奇怪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的小猪公仔,陈茵弯着腰和那只猪眼对着眼,问游淮,这只猪是什么来历。游淮没立刻回答,他学着陈茵的姿势也弯下腰,一只丑猪横在两人中间。游淮偏过头,错开那只猪,看陈茵的眼睛,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是大二那年?那时候学校摆摊,你们电视台的人推出来卖的,说是你制作参与了。”“校园电视台?”陈茵一头雾水,大二那年社团确实报名了学校摆摊,但他们卖的东西她一点都没参与,那时候她忙着班级作业,连去开会的时间都没有,游淮多半是被人忽悠了,但是大学社团里的人多数都知道她和游淮分手,大家又不是把别人当冤大头的人,怎么可能直接跟游淮说东西是她做的,让游淮来激情消费?她不免好奇,问游淮,“谁说我制作参与的?”她自我认为语气还算温和。游淮手指拨倒面前那只猪,它就软趴趴地砸到陈茵脸上。“你凶的猪都看不下去,我就路过,路过懂么?路过你们那个摊位,听见他们提了你的名字,说你的东西卖不出去。”陈茵听明白了,其实就是游淮根本没有听见前因后果,只听见他们提起她的名字,就冲动购物了,她拎起那只猪的腿,看了眼背后的标签,随即笑了起来。游淮被她看得心慌,自觉有些不妙,问她,“怎么了?”陈茵把猪丢他身上,“恭喜你啊,买的是李奇做的,你怎么买东西不看一下标签的啊?猪尾巴那里的标签不写着lq吗?”游淮傻眼,“什么?”陈茵说,“恭喜你,茫茫公仔中,精准挑到你情敌做的,你还真是——等会儿,”她忽然发现不对劲,审视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是以为我有参与,所以在所有公仔里挑了个最丑的,觉得这一定是我做的?游淮!你什么意思?!”“你也等会儿——”游淮不太能接受在自己家放了好几年的东西结果是情敌做的,现在还被他亲手送给陈茵,这不傻缺么?陈茵也不太爽,“等不了现在,我有点不开心了游淮。”游淮太阳穴都疼,看这只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拎着它的尾巴就丢远了些,“服了,我就说这猪怎么越看越丑,原来是他做的,你怎么不早说这是李奇做的?”陈茵听他甩锅,直接气笑了,“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你买的时候我都不知情,怎么跟你说这是李奇做的啊?”游淮听她一口一个李奇,又有些微妙的不爽,“你怎么当我面一直提他的名字啊,现在是我在陪你过生日呢。”“……”陈茵深呼吸,算了,跟游淮计较个什么劲呢?不是说好了以后对他好点吗?也不过就是甩锅加随便吃醋还说她手工稀烂,这有什么的,原谅他。陈茵在心里说服了自己,露出个商场服务员的礼貌笑容,“好,不提他了,那,游淮先生,可以问下你蛋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吃吗?”游淮:“别急啊,过会儿插上蜡烛拿出来给你。”陈茵又沉默了会儿,觉得不太对劲,“是我太久没过生日了吗?别人过生日不是十二点准时捂住眼睛,然后当作神秘惊喜推着蛋糕进来的吗,你怎么什么都跟我讲?”“那我紧张啊,”游淮嫌气氛太安静,用手机连房间里的蓝牙音箱随便放了首歌,才说,“紧张到你哪怕现在问我银行卡密码多少我都会告诉你。”陈茵不信,“真的吗?那你银行卡密码多少?”游淮脱口而出,“122541”这串数字不难破译,陈茵一听就明白,问他,“是我们的生日?”说自己紧张的人看起来根本没有紧张的样子,跟着歌哼了几句,才回陈茵,“嗯哼。”“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陈茵又问。“喂,都多大了问这个问题?”游淮被她气笑,但还是回答了,“非要选的话,我妈。”“游叔叔要是知道你这个答案一定非常伤心,你做过最丢人的事情是什么?”“小学一年级被你骗着去玩滑滑梯,滑了一屁股水,被其他人当作尿裤子,笑话了很久。”游淮想起这件事还有点儿不舒坦,问陈茵,“你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尽欺负我?”“有这件事吗?”陈茵坚决不认,“你记错人了吧,我没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应该是迟盛。”“行,是迟盛。”游淮也不跟她计较,“还有问题吗?我就要去拿蛋糕了,还允许你提问五分钟。”“还有最后一个。”两人旁边堆着音乐盒、玩偶还有一些别的。陈茵推开它们,手撑在地上,慢慢朝游淮靠近。问他,“分开的三年,是不是很想我?”次卧没有时钟。游淮凭自己的经验感觉到时间应该逼近十二点半。她的生日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但陈茵双手撑在他腿侧,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走。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黏稠。游淮刚准备说话。陈茵就率先定下游戏规则,“我的生日,你只能说真话。”游淮从陈茵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虽然他并不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类教育该有男子气概的话是对的,也不觉得两性关系里男人就应该站强势的位置主导一切,更不认为服软意味着懦弱,但就是难以开口。煽情的话说出口总需要勇气去克服内心的别扭。实话实说的话,那应该是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喝醉酒也喊过她的名字被朋友们笑话,还有更苦情一点儿的,但说出口就像是小时候为了哄爸爸妈妈开心故意写作文夸奖他们来换取奖励一样,一旦拥有感动之类的回馈,就显得不再纯粹。但陈茵还看着他,问他,“游淮,你怎么不说话?”她的声音很轻,轻得窗外的风听不见,唯一的听众只有他。他看着陈茵的眼睛,喉结滚动。头顶的灯光变得有些刺眼,陈茵有睫毛掉进了眼睛里,她伸手去揉,手腕却被游淮给捉住。“我帮你。”他说。陈茵正想说不用,他就已经凑近了过来,双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她腿侧,陡然凑近的距离让陈茵下意识往后,结果忘记身后就是衣柜,砰的一声响,她没来得及喊疼,游淮的手指就贴上了她的眼睛。“陈茵。”他的声音跟手指一样潮热。声音很近,近到他像是在她身体里。陈茵闷闷地嗯了一声。“可以晚点吃蛋糕吗?”他问。陈茵却难以思考,因为游淮贴在她腿侧的手在动作,房间里似起了浪,她想睁眼,却被他用手掌捂住,睫毛扫过掌心,被更紧地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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