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泽嘶了声,羊肉的香味已经沾满船舱,叁人不再说正事,叫回小来和小松一起吃。
今日娘娘带了千牛卫,就不劳他们两送回宫,温廷泽和池方等她离开后,就准备做他们计划的事,二人往目的地走时,池方还不放心地问道。
“我们不报官?”
“我们不就是?麻袋带的吧?”
“带了。”
到了城西金铺对面,池方把麻袋递给温廷泽,二人等姚工头从金铺出来后,就远远跟着,闭门鼓已经在敲,二人在庇荫处把蒙脸布遮紧,待来人从巷子里转出来,温廷泽就从他身后把麻袋一套,捂住他的嘴和池方一起把人搬走。
胡老丈跟温廷泽二人说了他们出去做工的遭遇之后,温廷泽就知道这是一笔糊涂账,镐京的各路工头很难用老人,更别说是流民,他们与之没有做工合同,若让官府管,那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情,温廷泽思前想后,决定直接要个结果,把欠的工钱要回来就是。
正义的小池将军虽然觉得不妥,但拿麻袋时的神情是十分积极的,他这会儿扛着姚工头的脚,和温廷泽一起把人往偏僻的破屋里扔。
姚工头以为遇上劫道,吓得抖如筛糠,还没等温廷泽说话,他就连连求饶,要给钱消灾,温廷泽和池方对视一眼,思索后道。
“啧,看这羊也不肥,宰了寻下一个吧。”
“不要啊!!!不要啊好汉!!我有钱!有钱的!!!”
温廷泽拿短刀戳他,“钱呢?”
“啊…在在在在在在袖子里…有个锻囊!里头有碎金好汉!”
温廷泽摸索着取出锻囊,打开看里头有不到叁两的碎金子,这是他刚从金铺换的钱,温廷泽和池方交换眼神,粗算是够了,二人便上手把姚工头绑了,池方脱去粗布外衫,红衣露出金吾卫的制服,他去门外瞧了眼,见暂时没人,就示意温廷泽离开。
温廷泽的视线却在他身上扫,池方莫名其妙,皱眉让他快走,他才站起身,收好东西和池方一起离开。
二人出了破屋就是侯爷和将军,温廷泽见池方打劫完心情很好,整个人都十分轻快,他笑道:“将军喜欢做劫匪。”
池方回头道:“这是侯爷的主意。”
温廷泽脸上依然挂着笑,池方看久了戒备道:“不能在街上!”
“真当我不要脸?”温廷泽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先回,你一会儿自己来放他?”
池方想了想道:“林纪他们应当在附近,引他们来吧。”
“行,晚上当心。”
他说完又忍不住捏了捏池方的手心,池方一捏就红,推开他的手让他快回家去。
温廷泽走了几步,又回头道。
“那颗茶花,要不要帮你载在院子里?”
载在侯府的院子里吗?
池方想了想,点头说好。
吊脚楼的百姓听过温廷泽的劝解后,有一部分已经开始收拾家当,准备出发去新镇,可仍有部分人习惯了那里,不太愿意走。
温廷泽在工部生拉硬拽了几个匠人去指导指导曹闯,又把打劫的金子换了铜钱,还给胡老丈和老北他们,他嘱咐了几个老丈不要再做工,去新镇有田地可以种,几人虽然满口答应,但温廷泽却隐约觉得他们不会走得这么干脆,人一旦熟悉了一个住所,就很难离开。
池方空闲时回了趟自己的宅子,把地窖里男人身上的锁打开,又扔给他一袋子钱,他告诉男人这是最后一次,让他们从今以后好自为之。
男人嘲讽他真成神了,池方不为所动,留下最后的吃食就出门落锁,心道他大概再也不会回这间宅子。
玉露留在宫中教灵今画画,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柳玉书的牌位不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跟着柳西窗的人回来禀报,也是些寻常来往,但他提了一句,有一人进了柳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听及此话,温廷泽以为池方会留心,但自从玉露进宫之后,他就不再关心柳家事,平日里办差巡夜回侯府睡觉,温廷泽觉得他比以前舒服了许多。
一定是因为有了家室就安心过日子,不乱折腾了,果然是自己足够贤惠!才能让他收心。
温廷泽一边挖坑一边胡思乱想,白茶花被他小心移栽到地里,浇透了水。他留了好大一块地,想着来日,一定能满庭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