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冬说,他临时来了个患者,我没让他送,正好逛逛再回去。
我没什么意见,跟着他坐电梯下楼,走出了门诊大厅,离开医院。
今天的阳光温煦,暖黄色的光芒洒满各地,微风拂来,空气里飘着不知名的花的香味。
我们下了一个稍陡的坡,依偎着陆冬的手臂,抬头看他包着白纱布的后脑勺,心想他真的好高啊!
我一米六六,在女孩中算是中等,在他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看他总要抬头仰面。
基因这东西,真是神奇,同样吃的大米,吸着一样的空气,走在同一片黄土地,有人一米八八,有人一米六六。
或许是街景异常热闹,或许是有人依靠,心情较为充盈,我经过一个喇叭重复在喊卖小乌龟、小兔子、小仓鼠的摊位,见许多小朋友聚在那摊位前,摸小兔子茸茸的毛,心里也软酥酥的。
我想起他儿子来,扬眉问他,嗳,我问你个问题啊,陆冬。
陆冬温声朝向我,从走神中清明过来,垂眸,嗯,你问。
你儿子的名字是谁取的呀?我眨着眼,好奇地问。
他微微张开:他妈。
我:
因为不赶路,我们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
右边有位大叔扛着几十个卡通设计的氢气球在卖,我眼睛一亮,奔过去挑了一个。
氢气球一面是小灰灰,一面是小香香,一双狼宝宝宝石般的眼睛可爱的眨呀眨,眨呀眨。
我爱不释手,欢欢喜喜地问大叔,这个氢气球多少钱?
大叔笑容满面地看我,姑娘,这个不是氢气球,是氦气球,氦气球比氢气球贵,也更安全。
我第一次听说,觉得新奇,抱着小香香和小灰灰,喜笑颜开地回头看向陆冬,自然而轻快地说:快来呀,你付款。
陆冬被我的笑给感染了,他霎时也笑了,眉头舒展,掏出手机,过来扫码付款,多少?
大叔伸出两个长茧的指头,20元。
买了氦气球以后,我们继续走着,经过人民公园门口的一座石桥。
陆冬见我手曲累了,从我手中接过氦气球,走到我另外一侧,握住我的右手放进口袋里。
这样,左右手都先后握到了。
我默默感受着他的贴心,心中有暖流不断注入,我回握住他的手,心情舒畅地偏头望向桥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再远远看去,是连绵不断的山峦,飘荡游走的白云,湛蓝如洗的晴空。
忽而念起之前没问完的问题,我仰头再问他,陆冬,你儿子叫陆什么呀?
陆冬停住步伐,寒眸闪烁,不满地纠正我,我们儿子。
哦。
好吧。
我暗想,有个那么可爱的儿子,还不用经历怀孕的苦逼和分娩的疼痛,其实赚到了。
我左手扯扯他左手衣袖,所以呢,叫什么,你没回答我。
陆无忧,他说,无忧无虑的无忧。
我轻轻哇了声,感叹,这名字好嗳。
陆冬勾唇,是啊,我也觉得好。
再往前走,我有些累了,走不动了。
陆冬见状,抬手在路边拦了辆车,回头看我,走吧,回家看忧忧。
前方的十字路口红灯了。
人行道上走过一家三口,爸爸在左边,妈妈在右边,夹在中间的小不点穿着附近某所小学的校服,手里握着个甜筒,舌头喜滋滋地舔着乳白的奶油,表情臭屁地在和一旁的爸爸妈妈炫耀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