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见他,好想好想,想的心都疼了……”
“现在这么近,他为什么还不来?”
“他……怎么能这样?他……为什么如此狠心?”
“我明知道这与他不相干,还是很怨他,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都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青年声音沙哑,每问一句就凄楚一分,他只是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段锦宣都要听不到了。
青年怔怔地流着泪,唇贴上了段锦宣的耳:“我好想他,想他到……恨他了。”
段锦宣感到一阵窒息,像是有一把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看着青年苍白到绝望的脸色,他再也忍不住,用力把青年嵌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声音渐渐消失,隐隐的啜泣也停止了。段锦宣低头看去,青年是睡着了呢。
青年睡得很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仍是紧紧蹙着。段锦宣轻轻抚上青年光洁的额头、温润的眉眼。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抱着青年也不错。
青年不是很想让他抱吗,现在抱也抱了,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三哥在抱着他,他却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该死的小混蛋,真没礼貌,不知道把人当替身很失礼吗?
就是替身!
在青年眼中,他现在就是一个叫‘阿棣’的好友,青年是在透过‘阿棣’想念他的三哥。
该死!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你的三哥吗,你的三哥就在眼前,你却认不出他!
好吧,段锦宣自知理亏,是他的蛊虫把青年变成这个样子的。
青年睡着了也不老实,他还是很痛吧!
青年在挣扎,像是陷入了什么难以摆脱的梦境,一用力,段锦宣就被青年压在了床上。
青年的头枕在自己胸口,段锦宣想推开他,却瞥见了青年眼角缓缓滑落的泪珠。睡梦里的青年还在喃喃着什么,段锦宣侧耳细听,青年仍是在唤着‘三哥’呢。
恍惚中,段锦宣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青年还是个团子样的孩童,小团子每每见到他,都会软软蠕蠕地喊:“三哥,抱抱!”
他不怎么喜欢孩子,有时敷衍地抱抱他,有时就不理会他直接走掉。小团子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去,好似他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那个时候的青年就这么依赖他了吗?段锦宣厌恶一味依赖别人的人,但这样乖乖的青年意外的不惹人讨厌呢。
只要他不是一直在透过自己看‘别人’,自己不介意一直养着他。
想到青年破败的身体,段锦宣叹了口气。
只能是两情相悦才能活下去吗?
他问过御医了,蛊的种类千奇百怪,确实有与斩相思类似的蛊。那是一种专门用来控制下属的蛊虫,一旦宿体心生叛意,就会筋脉尽断而死。
爱么,在青年这么讨他喜欢的情况下,确实可以给他。
他段锦宣骨子里是个自信骄傲的人,就算爱上什么人,也不会像父皇那般失控。
只是爱是什么?
爱这种东西他真的有吗?
他怎么拿根本没有的东西送给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