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她仍旧有些不可思议,这鸟究竟是如何认出她来的?
不过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在这里久呆了。她便不再去看小红,道:“我先离开了。”自己离开了国公府。
坐在马车上,姜梨想着今日在国公府遇到的一切,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弄得她也不明所以了。
……
燕京城的望仙楼里,靠窗的一间,如往日一般,被人早早的定下了。
孔六从外面刚回来,口渴的紧,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猛灌了一口。那一小壶茶珍贵的很,值当好几百两银子,就这么被他牛嚼牡丹似的饮了。陆玑看的眼皮子一抖,实在无可奈何。
“我说,豫州那边的消息都传过来了。”孔六看向红衣青年,“成王那小子怕是要动手,咱们得随时做好准备。皇上那头怎么说来着?”
“按照原来的计画行事。”陆玑回道:“关键是成王究竟什么时候动手,又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动手。”
“祭坛。”姬蘅道:“五月十八皇帝登山祭天,是个好机会。”
“成王想在山上把皇帝给——”孔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可以呀,够狠,像成王的作风!”
“要不我回头扶乩,看看五月十八日有没有血光之灾?”闻人遥插嘴道。
“神棍就别掺和了,谁都知道你算得不准。”孔六很嫌弃的道:“没啥用,不如靠自己。”
“总之,现在各方势力都登场了,”陆玑敲了敲桌子,“不过皇上这次要是清算了成王,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清算姜家了?”
“不会。”姬蘅的语气十分肯定。
屋里的几人都看向他。
他唇角一勾,“大的还没收拾,哪顾得上小的。”
众人默默咀嚼他这句话,却又摸不出个所以然来,皆是有些一头雾水。正在这时,外头走进来一名侍卫,对着姬蘅道:“叶明煜派人去萧德音府门外守着了,看样子,今明两日内会下手。”
“唉唉唉?”闻人遥忍不住道:“叶明煜不是姜二小姐的舅舅吗?他们守着萧德音干嘛?”
“萧德音好像是明义堂教琴的先生吧,”孔六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陆玑轻笑一声:“叶明煜和萧德音无冤无仇,哪里来的过节,没的说,肯定是姜二小姐的意思。叶明煜对姜二小姐,可是言听计从,只是不知道姜二小姐和萧德音之间,发生过什么了。”他看向姬蘅,这里面和姜二小姐管起最为密切的,也就只有姬蘅了。
“说不准是以前萧德音对姜二小姐太严厉了,姜二小姐才耿耿于怀,可是不对呀,姜二小姐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再说了,她六艺校验得了第一,琴弹得也不差,连绵驹那个老头儿都称讚,可见是不错的。这有什么问题?”
姬蘅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吩咐侍卫道:“找几个人看着叶明煜派去的人,别让他们惹麻烦。”
这就是要帮叶明煜善后的意思了。
侍卫领命离去,几个人面面相觑,孔六问:“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暗地里还有什么交易不成?”
姬蘅瞥了他一眼,淡道:“喝你的茶吧。”心中却思量着,姜梨的动作倒很快,对于萧德音,也是一点时间也没给对方留。她这样急匆匆的,迫不及待的去做这些事,无非就是为了扳倒沈玉容和永宁。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急呢?有什么理由,能让她这样焦急?
他薄唇红润,端起茶来饮了一口,垂下的眼眸掩去了眸中深思,无人察见。
……
天色暗了下来。
萧德音坐在屋里,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灯火,心里一片怅惘。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放不下什么。自从见到有人在门前谈论《关山月》之后,她屡次想到薛芳菲,即便她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不去回想过去发生的事,噩梦却如影随形。她甚至做过噩梦,梦里薛芳菲站在她身边,讥嘲的看着她,一身白衣,慢慢的向她走近。
彷佛要抓她一起去暗无天日的地狱似的。
萧德音惊醒,出了涔涔冷汗,倒让丫鬟们吓了一跳,以为她的风寒加重,屋里便全是药的清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