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善人的头衔她没想来戴。
不去想合不合情理,公平不公平。
她回答梁乌说:及时止损。
盛蕊不是单渡,再像都不是。
或许梁乌在戴有滤镜的前提下并不知道盛蕊这个人的真实模样。
但单渡也不想去做什么认知修复。
梁乌想要她的看法,而这个看法直接决定于她要怎么做。
她一定会理智,但也自私。
梁乌听完,倏地一笑,嘴角溢出的情绪太多了,有欣慰,有心痛,她点头,说:好。
*
两个人步回到医院门口,梁乌问她还进去吗。
好像也知道她来这一趟其实没必要。
单渡点头。
梁乌不懂,扭头抽掉最后一口烟,看过去单渡的侧脸。
忽然就明白了。
她还以为单渡不想见到盛蕊,现在看来她这一趟大多原因还是归咎在盛蕊身上。
梁乌望向医院的走廊,稀疏的行人苍白虚弱,药水味蹿进鼻间。
她在这个诞生也终结生命的地方,看开了很多。
唯一庆幸的是,她现在身边真真切切站着的是单渡,那个她年少时就爱到一塌糊涂的女孩。
梁乌没带单渡进去。
她问单渡,是不是想问盛蕊关于庾阙的事。
单渡的沉默给出肯定的回答。
盛蕊便替她省去这么一个不愉快的过程,告诉她,盛蕊的确和庾阙发生了关系,但是只有一次,在她成为她女朋友之前。
单渡看着梁乌说得这么平静,有点意外。
梁乌也看出来,说:她都跟我说了。
盛蕊大概给你带来了困惑,我替她答给你。
她对别人怎么样我不保证,但单渡,她真心待我,没骗过我。
*
最后是梁乌独自一人进去的,单渡又在门口站了良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还站着,在想梁乌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既然是真心,就坦诚到绝对,不存在欺骗。
那她和庾阙呢。
天津春天里的夜隐隐透着蓝,云被月光照亮露出柔软的轮廓,一点点和繁星亲近。
很多事都在无声息的散发温度,地球运转是,人与人的遇见也是。
最美的不是当天的星空,而是当她一转身,在寥寥的灯光里看到视线锁在她身上的庾阙。
在那一瞬间,眼眶涌起刺目的滚烫。
甚至没去确认那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冲向庾阙所在的方向。
然后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接住。
她将头埋进他的颈间,大口呼吸他的味道,眼睛用力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