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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页(第1页)

但自己可以永远爱恋萧令望——虽然自己的爱恋除了空口虚言,好像没有任何意义。他写的信虽然多,但萧令望的余生却更长,即使他一星期看一封,拆完也到不了一辈子。何况他会一次性拆开,痛得久了,也就腻了。不过能到自己的余生结束之后罢?萧令望那样纯洁温柔,不会太快,爱足够覆盖自己的余生了。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头发都快要自己干透了,他才慢慢地扶着桌沿站起来。徐慎如铺开被子爬上床,按灭了手边的灯,黑暗霎时笼罩了屋子。他就在这黑暗里闭起了眼睛:这几个月的生涯实在是令人疲倦的,他只期望能有一个好梦。萧令望此刻也闭着眼。靠着飞机的舷窗,困意和倦意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不一会儿便模糊了意识,手上也松了力气,致使那一封信、一叠信都像卡牌一样从他膝头落下去,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上。甚至他口袋里还有一直忘记拿出来的半盒安眠药,也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清响。最上面的一只信封里洒出一撮黄土,信纸欹斜着掉在萧令望脚边,上面是他很熟悉的、徐慎如的字迹,只有短短的一行,没有地址和落款:“奉赠故土,以慰去国之忧。”不断的掉落声惊醒萧令望。他张开眼,有些茫然地四处望望,捏紧了还留在自己手里的一张信纸,那纸紧贴着他的手指,像都被捏得温热了似的。他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短短一小会儿,就已经能在心里把那几句话背出来了。“拆开这封信的时候,你应当已经在南下的飞机上了。伤心千里江南,此刻是不是都在你想舷窗之外了?旅程漫长无聊,便权且用我这一封信来佐餐罢,虽然这或许是一杯苦酒。采荆——他是知道你我之事的——恰巧见我铺开信纸,便劝我停笔。他质问我何忍如此残害一个深爱我的青年人……我却也想不出答案的。”萧令望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与徐慎如相恋,难道不是很短暂的事么?但就在这数年之间,他竟然似乎将生灭病苦,将尘世间诸般的磨难都经历遍了,是这样的辛劳。少年的野火都焚烧至于寂灭,只剩下一捧滚烫的余烬似的。他没有做声,只在心中默默地感觉到,自己仿佛从此之后再不能爱人、再无法依恋什么了,但与此同时,同时又有奇异的感受在狭小的机舱内浮荡着,笼罩了他。萧令望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向窗外的云层看去,竟忽而怀抱起一种玄妙的期望,觉得前面还有更长更久的道路在等着,光亮也分明应当都在前头。新年来时,平京便正式改朝换代了。新军入驻,又匆匆忙忙张罗着建国,这旧都挣扎了几十年,终于再不闻枪炮声,倒是令人别有一种感触。他们把前任的牌子和旗都拆了,自己却没进去,嫌那块地方不景气,改把机关都驻在了静漪园,是前朝皇室的别宫。徐慎如听说了,对着来人直笑,只说这个名字好,意思吉利,也相信他们能不辜负全国上下一心的期待,当然是很支持了。这上下一心的话一说出来就把自己也包括进去了,但他神情怡然,不动声色,十分诚恳,对方嘴里即使有别的话,也只能咽了。一时间央大这边的人员居然也没太多变动,说是要等着整体改革后一起安排,所以徐慎如暂时还留在了原地。人家让他留下他便留下,既不表示激动,也不觉得失落,就这么随波逐流着,诸事一概不问,真成了个好好先生。不过“好好先生”意外的是,旧历春节前他居然还收到了一张邀请函,说是恳谈。他没拒绝,一是不能,二是好奇,也想知道这会上都将有谁,于是还是按照通知上说的,安安静静地过去了。熟人自然是有的,只可惜徐慎如不爱多话,既不批评,也不怀念,更不赞美,倒是懒洋洋的,对许多人都不爱搭理。特别是他之前跟萧令闻翻过脸,这回桌子对面偏巧坐了一位萧令闻的旧部,也不知怎么投降了过来的,隔三差五就要瞟他几眼,惹得徐慎如更不愿意说话了。但不说也不大。既然来了,日子要往后过的,哪怕是场面话也总要说几句,算作和个稀泥。这时候仗其实还没有打完,他们也还没有彻底统一全国,不过那就都不是徐慎如所好奇的事情了——他也不大知道自己还关心什么。他干脆很专注地摆弄起了会议桌桌布上垂下的流苏。今次主持会议的人很年轻,国会委员,预备的什么部长先生,是对方阵营里知名年轻有为的一位。这是在研究日后教育体系的会议,所以特地很装模作样地凑了各怀心事的一席人来,徐慎如对会议内容兴致有限,倒暗暗观察起主席台上这位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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