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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自己一个人包饺子实在无趣,他很想叫徐慎如来陪着。这时候徐慎如在做什么?除了想拉他下来做伴之外,自己也真的很想知道他一个人在上面,是在做些什么。光想不如行动,他没过多久便把筷子搁在案板上,走上楼梯,站在了徐慎如门口。他轻轻敲门,三下,笃,笃,笃。没有人应,但门没有锁,像专为他留的。便鞋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脚步便微陷下去,萧令望抬眼向房内看,只见他要找的那人垫着软枕倚在床头,安安静静的,是睡着了。睡得很轻,因此姿势矜持,呼吸也很均匀。萧令望垂目注视他,眼神从被遮盖的腰身往上滑。徐慎如没把叠好的被子拆开,身上只盖着一件外套,底下披着一件乳白色的、丝质的长睡袍。那睡袍裁剪得很宽松,丝绸绵软轻薄,衣带没有束紧,整个衣裳便滑落到了下头去。滑落了,露出一段脖颈与锁骨,肤色冷白,消瘦得突兀。一双眼睛轻轻地闭着,显出黑而浓密的睫羽。萧令望很有兴致地盯了半天,观察着那对睫毛是如何微微颤动,仿佛这时才第一次确切地明白了“睫羽”这个词汇应有的含义。他看着,看到徐慎如不知梦到了什么,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以至于他也不自觉地跟着舔舔嘴唇。眼前的画面令青年忽地想起来他听妹妹讲过的一桩旧笑谈:有女学生偷剪报纸上徐慎如的照片收藏,夹在记事本子里,最后被追求她不成的男生翻出来,添油加醋之后,传得满城风雨。他略带惊讶和慌张地想起这件事,是因为时隔经年,他自己仿佛也过于迟钝、过于深刻地,甚至是毫无必要地醒悟了。他恍然觉得自己被面前人诱惑了。徐慎如真的有诱人之处吗?紧接着,他并不是那么愿意承认,只是想,也许在每个人眼中看去,自己恋慕的对象都有自然的美感罢了。于是答案反而变得更糟糕:他恋慕徐慎如。萧令望恋慕徐慎如,这不是他后来在军校里对同性的身体暗怀惊慌的异常冲动,他曾经为此反复怀疑自己,终于接受现实之后却对那人丧失了兴趣;这也不是年少懵懂时他“决定”去追求某一位女同学,那早已被证明是个笑话式的“决定”。他别无选择,更没有权利决定。他喜欢徐慎如这件事仿佛已经成型了,变作了一个既定的、难以反驳的、有压迫感的现实,一句叙述,当他意识到,再想明白,一切就都已经晚了。萧令望在注视徐慎如的这几分钟里大彻大悟,仿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只可惜他悟到的不是什么明心见性的大乘正道,而是万丈软红滚滚而来。他落入了最黏腻俗滥的那一种圈套。像徐慎如这样相貌和性格的人,是薄情的吗?能得到幸福吗?爱恋男子,爱恋至少在名义上是师长的人,这是他应当做的事吗?他在心里向虚空发出了询问,但得不到回答。他也不想等待回答。他终将不顾这些,他只顾美丑。而以美丑论,眼前人无疑是美的,那美使他使他战栗惊惶,使他产生欲望,使他浑身燥热。洋人讲,爱是恒久忍耐。去他妈的恒久忍耐。但他又唯有忍耐。萧令望俯,轻轻地摸了摸徐慎如的面颊。温热的、软的,但他不敢用力,怕吵醒对方,就此失手将自己送上审判台。幸而徐慎如没有醒。他依然睡着,不知真假,无爱无恨,像古堡里的公主,只等着萧令望低头吻他。于是萧令望就吻他的眉心,吻过了,抬起头站直身子往后退,直退到房门外。年轻人重新抬起手腕,清脆地、嘹亮地在门上敲了三下。咚,咚,咚。徐慎如睁开了眼,神情略带茫然,声音微哑:“小萧,怎么啦?”萧令望笑得一派天然:“唔,我想叫徐校长试试饺子馅的咸淡。”徐慎如闻言爽快地踩上鞋子:“其实也不用我,只要你觉得合适就好。不过既然你要我尝,那你等一会儿,我吃了药,跟你一起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找他的药吃,但摸了半天只摸出个空瓶子,偏头对萧令望说:“在那柜子里,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萧令望点头,抬手就拉开了床头柜。“在第二层。”但徐慎如这后半句补得晚了。青年看了一眼拉出来一半的顶层抽屉,偏了偏头,又极快地转了回去:抽屉里是一把精巧的勃朗宁手枪。虽然不算什么稀罕物,但主要是不像徐慎如会有的东西。他迟疑的动作很细微,但徐慎如敏锐地觉察到了,便搁下外套,自己站到萧令望身边去。他伸出手,包住萧令望勾着拉环的手,平静地牵着他推上了顶层的抽屉,又拉开第二层,取出药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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