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难地对吴嫣说:“打扰了,只一会儿,可以吗?”
“好,别介意,我又不是外人,你们有什么尽管谈,我在这儿等着,当然最好是边吃边谈。”
“呈嫣,你先回去吧。我……我……我谈完了事情,马上联系你。”我口气里加了点无奈的求恳。
“不是只一会儿吗?我干吗要走。”吴嫣又白我眼,这一眼里明显添了不满和怨气。
“真对不起,如果你们不方便,就算了,我……我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好长时间没看到江北,这次恰好到济南……。”艾艾瞥瞥吴嫣充满敌意的脸,小心地说:“你们去吃饭吧,我走了,再见。”
让艾艾这样走掉,我于心不忍,她是在委曲求全吗?我着急地说:“不,你别走。”
“吴嫣,你回去!”这句话无情地抛掷出去,显而易见加了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吴嫣不相信地瞪着我,眉眼儿里被激怒的火苗闪烁不定,如同正在经受洗礼的天空忽明忽暗,顷刻便出人意料地收藏起支棱出的触角,她大度地笑道:“记得晚上的约会,你们聊吧,我就不防碍你们啦。”
两条幽幽的影子象两串如泣如诉的心事,倏长倏短,倏远倏近,倏离倏合。
我心乱如麻,艾艾心乱如麻。两个身子在闷热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很远,却没有一句话。语言是苍白的,感情是苍白的,记忆是苍白的,都被包裹在时光隧道的深处,象久无人居的房间用白布尘封的家具。我用余光扫视艾艾的侧面,线条在黄昏中越发显得柔和流畅。
她突然停住脚步凝望着我的眼睛说:“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愣了愣说:“不知道,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你的生日。”
艾艾酸楚的眼神中瞬间染上调皮的色彩问道:“那你今天看到的什么最多?”
我忍住伤痛笑道:“人最多,树最多,没啦。”……
之前触摸不到的。语言。感情。记忆。排山倒海地涨上来,那个穿白毛线衣棉布裙的青春少女,一跳一跳鲜活地跃在面前。
整个身体因紧张而绷得太久,胸部隐隐作痛。熟悉的人物对白场景,如此牵动我的神经。
“艾艾。”我抓住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艾艾说过,要把手放在我的胸口,让我替她暖和一辈子。我把她的手放在胸口,隔着白汗衫,心跳博然有力。
“都夏天啦,你的手还这样凉。是不是微循环不好,有没有去抓几副草药试试?”
艾艾抽出手,脸色泛红,难为情地笑道:“又不是一天一了,我是属冰的,四季都一个温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道道锋利的闪电,刷刷地斩乱乌云,滚雷闷然炸开。
“要下雨,到我宿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