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忘乎所以时,从思想和视野中消失的黄小岚又象被乌云遮掩的月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笑嘻嘻地端着两杯啤酒大声说:“来,解解渴,为快感干杯!”
她虽纵情笑着的眼睛死死盯住递到我手中的杯子,直到我仰起脖子把酒尽数倒进嗓子眼里,她自己也痛快地一饮而尽。
隐隐约约我被别人导入一个封闭的房间,这里的温床暖被就象被三月的阳光烘烤过一样舒坦,很快我就全身燥热起来,一时等不得一时地扒衣服。隔着白云雾霭,水墨山色,我的手下起伏着一具热滚滚的女人胴体,她放浪形骸,酥骨媚筋,象蛇一样滑不溜手又紧紧缠绕,用欲望之海淹没我淹没我。我想这是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春梦。衣服的剥离,手指的攀结,体香的混淆,既象电影中精美的艺术动作优雅纯静,又确确实实真实快感。我竟然如此勇敢威猛,果断地拨离掉眼前的障碍物,把柔软的芳香恶虎扑食般地吞掉,细数品尝。啊——啊——喘息,呻吟,叫喊,口水,汗水,无一不是如此真切。
梦呀,消魂的艳梦,我真愿意跋涉其间,常醉不醒。
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人只要没死只要有口气只要还有着思想和意识,总会从梦中醒来。
我迷迷糊糊头晕脑胀地拨开重雾,睁开了沉重的双目,女人的身子就卷曲在赤裸裸的胸膛上,我笑了笑,觉得身子软绵绵地舒畅。今晚又梦到一个女人,这女人是谁呢,我用手搭开她脸上湿润的乱发,黄小岚正微微打着酣在沉睡。我一愣,怎么会是她?我猛地朝自己光溜溜的胳膊咬了一口,啊呀——痛。不是梦!说明刚刚发生的云翻雨雾都是真的,是真实的,存在的!不是虚无的,空想的!我惊出一身冷汗。我是怎么来的?我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爬上了黄小岚的床或者说黄小岚怎么爬上了我的床?一切都象一段被毁坏丢失的记忆,不能在大脑中修复再现。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实事,昨夜我莫明其妙地失身了?这对于我当然非常重要,否则何苦和艾艾耳鬓厮磨多年却坚持守身如玉,这至少是我对于爱所抱有的一种虔诚的信念。多少年来我一直期待着那双有着泉水般清亮眼睛的女人被自己细密的吻从梦中唤醒,是的,我曾无数次期待过,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魂牵梦萦过,那是艾艾多情醉人的眼眸。此时,怀里的那对假睫毛掀动了几下撑开了,那是一双疲惫混浊的眼睛。
黄小岚翻卷着妇人特有的圆实的胳膊再一次抱紧我喃喃道:“你好捧,宝贝。”
我仍然搞不明白,我的梦为何会和这个女人搞在一起。我使劲闭上眼睛,默默祷告,这只是个梦魇,只是个梦魇,再睁开眼睛时,绝对绝对会象往常一样躺在自己宿舍的单人床上,被子是天蓝色的,窗帘是天蓝色的……因为我以前在梦里中弹身亡或身处险境,只要闭上眼睛嘴里念叨念叨这几句话,总会灵验,我边祷告边充满希望地睁开眼睛,这个讨厌的女人却真切地睡在陌生的枕边,我宁愿刚才没有品尝过欲仙欲死的禁果,迅速找到衣物,一层层慌乱地往身上套。
黄小岚性感的唇张了张说:“傻小子,怕什么,你情我愿。来——躺下,姐姐就是喜欢你。”
“我是怎么来的?你是怎么来的?”
“我喜欢你所以来了,你喜欢我所以来了。”
“你……”
“躺下嘛,我有话和你谈呢。”
“你……”
“傻孩子,别担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男欢女爱本就很平常的事儿。姐姐还要慢慢启发你,你很有潜力呀。”黄小岚勾魂动魄地笑着。
我慌张地反反复复问:“我是怎么来的?你是怎么来的?”心里却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喝的那杯酒肯定有问题,这或许是早就布置好的一个圈套,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
黄小岚并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说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伤脑筋,划不来,你舒服了,我也舒服了,这就达到目的啦,又碍不着旁人什么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有什么错,这不但不是个错误,而且是上天赐给我俩的缘分呢,要好好珍惜才是。
黄小岚身子在里面扭动了几下擎起蛮腰,被子沿着肩膀滑落,白花花的胸部若隐若现,一条光溜溜的手臂伸出来抱向我的大腿说道:“傻孩子,你不躺下,就坐姐姐身边好了,姐
姐还要和你说说话呢。”
我慌忙替她拉严被子,脸扭向一边吱唔道:“你,你,有什么就快点说吧。”
做了这等没有脸耻的事情之后,自己觉得理亏心虚的很。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着这件事情来要挟你的,相反我是来帮你的,当然也是为了帮我自己。现在这社会,脱胎成为人,尤其是男人,没钱怎么能行。何况你还想和吴嫣交往,你怎么可以老花她的钱呢?傻孩子,姐姐今天就教你学个乖,你别瞧吴嫣现在对你不错,你就了不起啦,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我呸——太简单!太单纯!你知道吴嫣图你什么?知识,相貌,品性,最主要的还是你与众不同的高傲和极具魅力的气质。不是姐姐打狂语,你信不信,等到吴嫣把你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那天,象你这样一没权二没钱的穷小子,很快就会象吃腻嘴的蜜糖被淘汰掉。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象吴嫣这样被惯坏的官宦子女,她们一般具有极强的虚荣心,没钱,没钱拿什么来奉养她们习惯了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