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皇帝吗?根本判若两人。
“陛下……”
秦愚低了低头,就开始说话:“启禀陛下,臣于苦海城十余载,其中因臣无知愚钝中魅族圈套……”
“朕让你回来,不是问曾经的。”
秦愚抬起头,看着皇帝。
“立冬已经过了,你的生辰,也没有赶上。”
“从苦海城至上京途中,出有种种原因耽搁了行程,还请陛下恕罪。”秦愚抬手弓腰。
“何罪之有?”皇帝虚扶了扶秦愚,沉默了一会儿,叫墨砚看座。
宫人们抬着两张矮椅,一张案,宫娥端着茶壶茶盅,点心糕点备齐,秦愚和皇帝才相对落座。
“你已弱冠,朕当让你开府入朝,像你兄长他们,也已经晋了王位……”皇帝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秦愚反应。
秦愚没有说话,只端坐着身子,手指暗暗揣进袖口,摩挲着那只半片玉珠。
“朕欲封你为桓王,你看如何?”
秦愚听到这话,立刻抬手:“臣方从南方归来,于上京而言无德无贤,如若受此封赏,恐怕难以服众,更无法给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做好表率……”
“五郎可知现在大津的局势?”
秦愚抬了抬眼,又摇了摇头。
“内忧外患可谓乎。”皇帝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道:“现下朝内又风云肆意,朕不是想让五郎丢了南方的清闲,而是朕的确是需要五郎回来。”
“请陛下恕罪,臣有些……”秦愚佯装不解,疑惑的目光投向皇帝。
“哎……”皇帝太息后,道:“大郎风寒未愈,二郎穷兵黩武太过鲁莽,三郎文弱寡言,朕当下是用人之时,可你的兄长们,实在让朕不放心。况且北方冬地的情况,朕也需要五郎的建议。”
“冬地如何?”
“长城是在地上长着的,拦不住天上的神物,有边境百姓见到有龙族之人越过长城,在边城扰乱治安,边城刺史下令驱赶不成,不小心将龙射杀,你外公大怒,誓要说法,否则开战。”皇帝看着秦愚的反应,却没有见到秦愚有多大波澜。
秦愚只是听到“外公”二字时低了低双眸,心中虽然不是风平浪静,但外表要做足了。
“为何扰乱边城治安?”
“五郎此行甚远,轶事应该听的不少,传言说,苦海女上岸了。”
秦愚摩挲玉珠的手指定了下来,他抬起眼睛,对上皇帝的眼神,犹豫片刻,说:“回陛下,臣在旅途之中,曾遇见过一位路人,似乎和苦海女有联系。”
“是吗?”
“是。”
后来皇帝还是在说让秦愚上朝的事,但秦愚始终都在推诿,一直到秦愚离开,他也没有肯定的答应下皇帝的请求。
墨砚说秦愚傻,不上朝他如何跟自己的兄弟们争,而皇帝不这么认为。
如今拿一身王侯之衣,就只是一身衣裳,穿上了沉重又碍眼,可如若因功而授,那这身王侯衣服,要穿的多轻松得意。
“他不是个傻子,是个聪明人。”
“五郎把遇到小悠的事告诉陛下了?”
秦愚坐上辇轿,朝自己幼时住的王宫而去,青君跟在辇轿旁,抬头问秦愚。
“你看到了?”
“是。”
秦愚没有多言,没有到宫内,人多眼杂,他不可以说太多的话。
可刚到棠棣宫,迎面就走来一位内侍宫人,带着一遭的宫人宫娥跪下叩头:“请五殿下玉安!小人汪昭,如今是内务司分配给您的随身内侍。”
“起身。”秦愚往昏暗的宫内看去,就见到所有起身的宫人开始继续打扫点灯。他抬脚绕过正擦地板的太监,又抬头看向棠棣宫的房顶:“我从出生,到四岁时,就住在这里。”
“五郎还有印象吗?”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