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赶路的秦愚见到寒竹如此,则有意邀请她与之同路,寒竹有所推辞,可无忧一说话,她就同意了。
看得出寒竹自己也很相信,她与无忧的缘分不浅。
“不知道我和你,可不可以以名字来互称?”
“什么?”
走在寒竹身侧的无忧,一边观察寒竹的手杖,一边又观察她的木钵:“就是我叫你寒竹,你叫我小悠。”
“这似乎不合佛规……”寒竹连忙要回绝,却被无忧打断:“你既然要下山苦行,便要做一个正经的世人,食烟火气息,才可洞察更多的真理不是吗?你只是叫人名字而已,这还能代表你心中对佛祖有多少敬重之意吗?”
“你可真是能说会道啊。”
走在前面的秦愚听了无忧那巧言舌辩,忍不住冷讽了她一句。
而无忧却不能放过秦愚,她快了两步,跟上秦愚,歪头冲他说话:“五郎如此知道理存谋略是本事,青君能洞察先机也是本事,我能说会道也是本事啊。”
“你爱吃,也是本事。”秦愚不由扭头望着无忧,扬了扬眉,好似说笑一样,跟无忧打趣。
无忧笑了笑,一蹦一跳的往山阶下走:“那当然……”
“施主小心啊这山阶陡!”寒竹连忙跟上去伸手护住无忧。
“可我爱吃的只有那几样,山楂酥,山楂饧,山楂卷,蜜饧,蜜衣果……”
“还有冰糖葫芦。”秦愚看着无忧那轻松自在的背影,勾了勾嘴唇,不由得轻声说话。
而秦愚身边的牧昀却瞪大了眼睛,好像撞见鬼一样惊心望着秦愚:“真的假的,五郎方才是不是笑了?!”
“应该是,我看见流动了。”青君也笑着应答。
“五郎五郎五郎我认识五郎四五年也没见五郎笑过!”
“发什么神经?”秦愚被说的心里焦躁,皱起眉就加快脚步往山下赶路了。
“是啊,我也很久没见到五郎笑了。”
秦愚听着青君的感叹,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打起鼓来。
他是因为什么笑的?冰糖葫芦吗?
总不能是因为那个小悠吧?
可怎么就不能是因为小悠了呢?
她清点自己喜爱的吃食的声音,和寒竹败下阵来,愿意以名字互称求无忧不再在山阶上蹦来蹦去那哀求的声音混在一起,交杂在这幽深的森林之中。
她就很会笑,笑起来露着洁齿粉唇,闪烁的眼睛里波光粼粼,一点杂质都找不到,有那么一层清晰的快乐,还有一层抑制住的悲伤。
虽不知她的目光里何故存有凄苦,却知道她笑起来时,宛若枝头光影,月下清雪,剔透凄迷,令人陶醉。
她很一般,一般在她与同龄娘子一样样貌与心态,入世薄浅不懂世事无常,又很不一般,她有她所不该有的那类岁月悲沉,不知因何而起,却叫人愈陷愈深。
离开净山,前方就是卿门观所在地界,小城在卿门道以西,卿门观在以东,可都有一片绿林遮蔽,跨不过绿林,哪里都过不去。
“寒竹知不知道上京玉塔?”无忧问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