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说嘛,你看我还帮你写作业了。&rdo;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ldo;是我自己写的……&rdo;
好小子!左钧直虎抓过去,将他的一张标致的小白脸揉圆搓扁,长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左右蹦跶。
&ldo;耗通……桀桀……&rdo;常胜含了一泡泪,怨念瞪向长生,&ldo;完嗯……负……咦……&rdo;
咳咳,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左钧直,他掐上她脖子的时候,只觉得水嫩细脆,仿佛南越初春田野乡间的豌豆梗儿。他自幼在军队中长大,所接触之人尽是男子,从不曾,有过这样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过得真心累。天天开会从早到晚就罢了,还要陪酒,好不容易好了的病又犯了。明晚还要去校招忽悠小孩儿。
小说里永远都是自己想过而无法过的生活。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多么美好浪漫的愿望。
如果最后小左和常胜一起远行海外,那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如果小左最终留了下来,那我大约是一个向现实妥协的理想主义者
☆、刀枪在库
这人出手奇快奇准。
横在她腰上的手有一瞬的离开,左钧直吓得魂飞魄散,手指死死掐进面前人的后颈,方要暗骂这人也不是好人,那手臂却又回来稳稳地兜住了她,而洞底想要燃灯袭击他们的两个人已经死了。
漆黑之中,洞底人不敢轻举妄动,她和那人悬在半空,上下不得。
僵持。死寂。
左钧直这时方稍稍镇定,细细琢磨救自己的是个什么人。手下衣料轻若鸿羽,柔韧光滑。韦小钟同她提过的,她亦好奇摸过。这种布料名叫&ldo;绰影&rdo;,翊卫御用之衣,奇轻,水火不侵。这人当是翊卫无误了,只是身形单薄,甚至有些纤弱,绝不会是叶轻。看来叶轻和韦小钟还是叫了助手,却未让自己知道。这却也有理。前几日听叶轻和韦小钟策划今夜的安排,她便觉察到翊卫并非一般亲军。叶轻在明,韦小钟在暗。伴君左右记录在案的明卫一共有四十八人,然而再算上韦小钟手下,便远非这个数了。明严虽然看似大权下放,不理朝政,却能随时跟进朝中大臣的动向,应该就是这一群幽灵暗卫的功劳。想到为官者时时处处不知道哪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左钧直便觉得悚然,对明严更生忌惮。
此时命悬一线,生死未卜,左钧直只觉得这突然出现的无名翊卫如救命稻草一般。抱着她的手臂并不粗壮,却坚强有力。五指箕张托在她的背上,减轻她悬空的恐惧。这种小心翼翼卫护的姿势让左钧直心生感动。
空中静悬稍许,左钧直忽然觉得腰上紧了紧,这翊卫竟抱着她又向上翻,几个腾挪跳跃,飞速向下坠去!这种失去重心的感觉让左钧直恶心欲呕,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虽然知道一点用也没用,双手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扳着那翊卫劲瘦肩腰。不知为何,她觉这人浑身突然泛出森森冰雪之气,好在她方才喝了酒,浑身发热,却也不觉得寒冷。
行将落地时,只听见哗啦啦一阵兵戈相撞,坠势突然止住,反而斜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左钧直触手处是冰冷坚硬的铠甲,一片片缀着铜钉的甲叶硌得她手掌生疼。身下柔软,忽然反应过来这翊卫是垫着她落了地,虽然避过了枪矛,这些铁甲铜钉也足够将他重伤了,何况还被她这般狠地一砸‐‐
这人一点声气也没出,翊卫的做派,竟都是这般硬气么!
左钧直向来欠不得别人人情,就算面前这人是个翊卫,是奉了皇命来拼死保护她,她也万万见不得别人因她而受伤。她心中歉疚,鼻中酸涩,刚要欠身而起,却被那人伸手压下,张开双臂抱了她从铠甲堆上滚了下去。一簇簇羽箭飞蝗般扎向方才二人所落之地,密集铿锵之声震得左钧直鼓膜生疼,心中发紧。
自她落下这地洞,不过片刻,却几番生死边缘走过!左钧直被那人紧紧护在怀里,牙齿微微打战。
这里根本就是韩奉秘密的兵器库!韩奉这是要反啊!闻这浓烈刺鼻的硫磺味,也不知韩奉在这其中藏了多少火药。倘是让这些兵器铠甲、火器炸药见了天日,多少生灵将遭荼毒!
想起扶桑那上万武士刀,左钧直突然心中瓦亮。在女帝眼皮底下蓄积这一库的兵器,韩奉定是花了极大的心思。想来大多是通过曾任指挥使的徐暧来做的。这些刀枪铁锈味浓重,藏在此地已经有些时日。徐暧疯了之后,再增加库藏十分艰难。扶桑刀天下利器,谁知道那九艘巨大贡船之中,腰刀衮刀是否只有那一万余把?韩奉此番勾结扶桑人,应该是为了买兵器罢。
左钧直愈想愈是害怕,愈想愈是焦虑,倘是今次葬身于此,明严何时能发现韩奉竟有如此大的阴谋?心脏在胸腔猛烈冲撞,背上忽然被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
左钧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伏在那人身上。
脸颊紧贴那人胸口,只觉心跳缓慢沉稳,全无畏惧紧张之意。
闻到浅浅的血腥气,手指触向他背后衣衫,却被他抓住手腕托着腰,极轻极慢地推到一旁,靠着枪丛坐了下来。那人的手离开了她,她登时觉得失了依靠,巨大的恐惧袭来,黑暗中胡乱去摸那人,却摸到那人手中拿了一张弓。
那人似是知晓她的害怕,轻握她手,紧了紧她的手指。
这个动作让左钧直觉得十分熟悉,却一点想不起来为何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人放开手,将一片衣角放入她手中。左钧直抱着他的时候知道他穿的是夜行衣,轻简贴身,连衣带也是短的,没有累赘之物。他既是把衣角给她握着,就是让她放心,他近在咫尺,并不曾丢下她离去。
这人待她,怎么会这么好?还是他所受训练,本就如此?
这兵库中所藏兵器形形色色,有弓箭是自然。他带着她从半空跳下,中间在洞壁几次借力去势,坠地时精准避开枪矛,落在铠甲堆上,现在又不知从何处拾了把弓箭‐‐他究竟是一开始有光时那一眼看得分明,后面步步算计得精确,还是能够……夜中视物?
左钧直正疑惑间,只觉这人身子微侧,极细微&ldo;铮&rdo;的一声,羽箭激射。一箭既出,辗转方向接二连三四支飞箭箭发连珠。五道利箭破肉穿骨之声次第响起,五箭无一虚发。
兵库中又陷入死寂。
这一次这翊卫主动出了手,暴露了自己所在,对方却没敢再还手。
这翊卫前后一共熄灭灯火三次,出招七次,杀七人。很显然,只要谁稍有动作,别说出库报警,哪怕出手反击,都必死无疑,因为,这翊卫比他们快。
然而,即便此时看似翊卫占了上风,左钧直仍是焦虑无比。对方可以耗下去,她和这翊卫却耗不起。韩禅现在必然已经开始找她。倘是上面再来了人,他们就是瓮中之鳖了。
冰雪寒意又由浅至重弥漫而来。若不是能感受这寒气,手中尚握着那一片绰影衣角,左钧直几乎要以为身边这翊卫根本不存在。
电光石火间又一箭挟风裹雷飙射而出,止于&ldo;啊&rdo;的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