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仿佛轻轻应了一声,怀抱紧了一些。
可惜,时间快到了,司机打电话催促,黎云逸终究提着行李箱,满脸不舍的坐上前往a市的汽车。
直到很久以后,黎云逸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一步。
他离开我了,江离漫不经心地想。
江离一脸冷清地站在窗前,他的手已经被戒指磨出血丝,一滴滴地从肌肤滑落,没入价值不菲的深色地毯上,无声无息地消失,同昂贵的针织线料一起交融,难以分离。
江离的世界在黎云逸离开他之后,终究再度恢复了宁静。
他厌恶至极的寂静,是人生中体验过最多的背景音乐,耳边没有声响,仿佛胸腔里的心跳声都比没有声音更加优秀。
江离在来到北方之前,是在温暖的南方长大,不同于现在扭曲的性格,而是完全的温润君子,除了没有常见的亲人,他跟在外公身边活的很自在。
江离的母亲宋月怀上他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恰逢她出国研读学业,江离的出现完全困住了她的选择,她瞒着丈夫和公婆悄悄服下堕、胎药。
父母不一定是爱子女的,这句话无限次的在他身上反复印证,直到再也不能伤害到他。
宋月以为自己准备的万无一失,可遗憾的是江离没有如她期待的死掉,反而坚强的存活下来,甚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狠心。
江夫人需要一个学历高的儿媳充门面,对她的决定反而是出乎意料的默许,甚至帮她问能不能打掉。
医生直接给出警告,宋月身体弱,堕、胎药伤害很大。
如果打掉,她以后可能都怀不了孩子。
江家需要有人继承,宋月需要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
宋月没有出国,她日渐消瘦,恨着还未出世的孩子。
江离是安静的,哪怕他的出现没有人期待,可他始终安安静静地待在母亲的肚子里,直到诞生出来也只是哭了几下,睁着大眼睛呆在保温箱里,很招护士的喜欢。
宋月得了产后抑郁症,再度错失读书的机会,疯一样地找时机折磨刚出生的婴儿。保姆惊一样发现这个事情,急匆匆地抱着腿被掐出淤青的小孩出现,来不及聊几句,来探望女儿的外公外婆惊得摔掉手上的东西,询问女儿却收获满满的恨意。
这样乖得小婴儿何其无辜,要承受如此的无妄之灾。
此后,江离离开北方,呆在外婆的怀里,乘坐一辆火车南下,姓江名离。
十三岁时,江离已经读起初三。
江离照旧靠在窗边读书,身上一股外公渲染来的书卷气,身上是外婆亲手缝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