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觉得,如果我过问,会干涉你的工作?&rdo;我忍不住说。&ldo;简少,&rdo;王助理说:&ldo;我跟了夏先生有些年头,从大陆过来就一直跟着他。夏先生不是一个听劝的人,但他为了您,破例很多。&rdo;他淡淡地笑了,说:&ldo;我想,如果您过问一下,效果会不一样……&rdo;他话音未落,却听&ldo;叮当&rdo;一声,一楼已到。王助理按住按钮,躬身请我先出,我点头道谢,踏出电梯门,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ldo;我已经来了三趟,你们都借故推搪,我真的是来与夏先生做生意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就把客户拒之门外?&rdo;&ldo;对不起先生,可夏先生真的没空,我们已经尽量在为您通报他的秘书室了……&rdo;我心头一震,循声望去,那人正好转头看过来,一见到我,眼睛一亮,随即喊道:&ldo;简简,你怎么在这里?上帝,我找你都快找疯了。&rdo;他是用法语说的。我不自觉苦笑了下,说:&ldo;sion,你呢,又怎么会在这里?&rdo;陈成涵脸上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快步过来,张开双臂,正要给我一个拥抱,哪知还没近身,就被我身边的助理先生单手格开,刚刚还文质彬彬的助理先生,霎时间强硬冷峻,口气僵冷地说:&ldo;对不起这位先生,简少身体不适,您有话说话……&rdo;陈成涵眼中的喜悦迅速降温,甚至取而代之一种隐忍的黯然,这是我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记忆中的陈三少,永远风度翩翩,永远和煦如风,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一丝狼狈,就如从未在他的衣服上见过一丝褶皱一般。但是现在的他,却明显没了意气风发的那种自信,脸上带着疲惫,眼里蕴含红丝,似乎有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身上的穿着倒仍如旧时不显山露水的华贵典雅,但是整个人却仿佛被抹去一层风采一般,显得黯淡无光,尤其他看着我的眼神,从惊喜一层层蜕变到恍然、失落、伤怀,到最后自嘲一笑,仍旧温柔地用法语说:&ldo;抱歉,可有时间,我想跟您谈谈,&rdo;他顿了顿,摇头坚定地说:&ldo;不,我必须跟您谈谈。&rdo;他用回了敬称。我在刹那之间,确乎感到与这个男子之间,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玻璃门,在那时的某个时候,我们相处愉快,并没有这么明显的阻隔,但现在,我忽然明白,又有一些事情回不去了。就如人生许多次的遗憾和不可挽回一样,我再一次,确凿无疑地失掉了什么。但是,谁的生活,难道不是在失去与叹息之中跌跌撞撞往前跋涉?我叹了口气,微笑颔首说:&ldo;当然,我也恳切地希望能跟您谈一谈。&rdo;助理先生用疑惑而警惕的眼神打量我们,我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道:&ldo;我遇到老朋友了,你先上去吧。&rdo;&ldo;可是夏先生吩咐过……&rdo;我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ldo;夏先生,不会希望我把他当成监狱看守。你若不放心,可以先跟夏先生打个电话报备下。&rdo;王助理一张北方汉子的脸霎时间有些涨红,支吾着说:&ldo;简少,我不是这个意思……&rdo;&ldo;没关系,我明白你也是打份工而已。&rdo;我冲他微微一笑,对陈成涵说:&ldo;我们走吧。&rdo;&ldo;简少,你现在需要休息……&rdo;王助理拉住我。我回头,静静地看他,直看到他怏怏松开手,这才微笑说:&ldo;再见,王助理。&rdo;我与陈成涵并没有走远,只到这附近的咖啡厅坐下。今天并非礼拜日,店里二十几张桌子空空荡荡,角落的钢琴也慎重地蒙上红天鹅绒罩子。空气中弥漫橘子味道的微酸香气,混合着炭烧咖啡,竟然出奇的相应得彰。我们在角落里的藤状摇椅上坐下,陈成涵替我要了一个靠垫,考虑到我出院不久,午后始终容易倦怠的缘故。这个男子总是如此恰到好处地善解人意,若真是爱上他,只怕这种细心体贴,将如何溺死人。&ldo;你恢复得不错。&rdo;他静静地端详我,微笑着说。&ldo;还好。&rdo;我回答说:&ldo;家里两个妈咪,一起监督我吃饭休息,想不好都难。&rdo;&ldo;是吗?&rdo;陈成涵的微笑不变,语气却有些黯然:&ldo;关爱你的人,听起来很多,这样我就放心了。&rdo;&ldo;少了你的问候,始终是遗憾。&rdo;我含笑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