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头黑线,不知道再呆下去这疯婆子要说出什么来,却听陈成涵忍着笑,用英语说:&ldo;好的嬷嬷,我用骑士的荣誉发誓,一定将尊贵的王子殿下送回来。&rdo;&ldo;啊,高贵的骑士,那一切就托付给您了。&rdo;杰西卡阴阳怪气地说。&ldo;放心吧,我定不辱使命。&rdo;我翻了白眼,拍拍轮椅扶手说:&ldo;这还白天呢,一个两个都鬼上身吗?走吧。&rdo;&ldo;遵命。&rdo;陈成涵忽然低下头来,飞快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低声说:&ldo;我的宝贝。&rdo;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推着轮椅飞快在走廊上跑起来,一路上叫起来:&ldo;小心点,火箭来了,阿波罗号来了,请让开,请为阿波罗号让道……&rdo;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我,也许还有风,还有两旁疾驰后退的病房走廊,我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或许已经有很多年没尝试过这样大笑一场了,仿佛在那一刻,有看不见的手轻轻割开我背负着的重担绳索,我笑得东倒西歪,不顾形象,没有顾忌,忘了那些前生今世,恩怨情仇。我们飞快地自专门为轮椅通过设置的斜坡楼梯盘旋而下,陈成涵将速度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快到让我恐惧,又能够适当地令我在快速中卸下那些无谓的负担。那一天,那一刻,我仿佛体验了把从未经历过的童年,从未经历过的调皮任性,肆意妄为。我们的笑声回荡,是一种真正的笑,是发自肺腑的,想自我发泄,自痊愈的笑。周围的人纷纷朝我们投以或善意,或嗔怪的目光,但是,谁在乎呢?我活了大半辈子,在乎了别人大半辈子,偶尔放纵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好不容易停乐下来,我已经笑得浑身发软,靠在椅背上,陈成涵气喘吁吁,看着我,目光温柔如水。我忽然骤觉很抱歉,毕竟么一路奔下来,是件很耗体力的事,我掏出手绢,递给他,笑着说:&ldo;流汗了,阿波罗号船长。&rdo;他接过,却不擦拭,只看着我,微笑着感叹说:&ldo;简简,你笑起来真美。&rdo;我呵呵低笑,说:&ldo;船长,我该将之视为恭维还是取笑?&rdo;&ldo;视为,我的肺腑之言。&rdo;他低低地回答,说:&ldo;你认出这里了吗?&rdo;我抬头,是上一次在此住院,我独坐过的花丛下,我点点头,说:&ldo;当然。&rdo;陈成涵拉着我的手,柔声说:&ldo;我我笑容一滞,他的吻却已经倾覆而下,有条不紊地攻城掠池,轻柔而不由分说地撬开我的唇瓣,灵活的舌尖钻营而入,在我尚在窘迫与尴尬中迟疑要不要推开他时,却已经被他吻得心神慌乱。那将我拥入怀中的男子仿佛踌躇满志的指挥官,胸有成竹地一步步在我唇舌之间流连挑逗,纠缠不休。他的温柔随处可见,可他的强势却也不容拒绝,熟练的吻技在抢占先机之余,却也将我可能有的挣扎一一化解,可能逃避的退路一一堵死。我在他的细密缠绵,温柔如水的亲吻攻势之下,已经颇为招架不住,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均被他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到了嘴边的抗议,也只是化作&ldo;唔唔……&rdo;的暧昧之声,听在耳边,徒增尴尬而已。他就如品尝佳肴的行家一般,细细辗转反侧了许久,直到我在他怀中险些窒息,方恋恋不舍地离开。我气喘吁吁,说不出是被惊吓还是被触动,愣愣地看着他。陈成涵微微笑着,谓叹道:&ldo;天,你这样子……&rdo;他凑过来又轻快地啄了一下,抱紧我,笑着说:&ldo;真想时时刻刻吻着你,抱着你,这种感觉真好。&rdo;可我感觉不好。我挣脱他,这可是公众场合,大白天人来人往,我可不想成为医院八卦的头条新闻。我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位护士小姐扶着一位老人家在正前方错愕地看着我们,此外,不远处,不少出来溜达散步路过的病人及医护人员均纷纷对我们投以注目礼。港岛风气再开明,可这仍然是个异性恋社会,每个人都可以无所谓地说&ldo;我们不歧视同志&rdo;,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安之若素地看到一对男人在自己面前激情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