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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兆柏蓦的转身，有些期盼，又有些慌乱，说：&ldo;不，改天，你今天精神状况不佳，不适宜说太多话。&rdo;他摸摸口袋，似乎在找烟，找了半天，才醒悟为了配合我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带烟了。夏兆柏迈步朝门外走去，说：&ldo;烟瘾上来了，我出去一下……&rdo;&ldo;兆柏，不要回避话题，&rdo;我看着他，淡淡地说：&ldo;也许我的脑瘤是恶性的，这一次就抗不过去了，难道你要等到我死了，才来跟我谈吗？&rdo;&ldo;兆柏，不要回避话题，&rdo;我看着他，淡淡地说：&ldo;也许我的脑瘤是恶性的，这一次就抗不过去了，难道你要等到我死了，才来跟我谈吗？&rdo;夏兆柏身形一僵，极为缓慢地转过身，闭上眼，再睁开，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我，那当中有惨烈的隐痛。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我心里一痛，垂下头，还没开口便已觉言语干涩无力。我从没像此刻这样，确乎明白他心中的痛楚和豁出去的坚决，也知道，我即将开口说的这些，对他来说，其实未必公允。但事已至此，再与他相处，我所有的努力，重生后想过不同人生的尝试，都将成为泡影。倒不是说他会如何阻碍我，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跟我记忆中的夏兆柏不一样了。在记忆中，那时候的夏兆柏，跋扈专横，睚眦必报，眼神之间满是戾气；但现在的他，要柔和许多，仿佛一幅笔触凌厉锋芒毕现的画，硬是拿水擦出层层晕染来。但是，我不能够，我无法跟他相处下去，因为我不能忘记，晕倒之前发生的事。他只需三言两语，便能让我尘封的伤痕迸裂剧痛，宛若尖刀剜肉，剔骨剥皮。再跟他见面，再与他在一起，那么，往事将如层层蛛网，令我无处遁逃。我会被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曾经是林世东，根本，没有走出那个窝囊废带给我的重重阴影，我根本，连畅快呼吸，仰天大笑都做不出来。我也需要重新开始，我也需要，过上一种简单容易的生活啊。我抬起头，看着他，坦诚地说：&ldo;兆柏，你知道，我一直有个愿望。&rdo;他蓦地抬起头瞪着我，眼中利光闪过，冷声说：&ldo;你想说什么？&rdo;&ldo;我一直有个愿望，&rdo;我注视着浅蓝色的床褥，淡淡地说：&ldo;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安静地过完这辈子，看点书，写点东西，可能的话学个喜欢的专业，日后当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领了薪水全部交给我妈，每天回家吃她做的饭，有空帮她做家事，这样就够了。&rdo;&ldo;这很容易……&rdo;&ldo;不，这很不容易。&rdo;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说：&ldo;只要我还跟你在一起，这就变成一种奢望。&rdo;&ldo;你要离开我？&rdo;他骤然变色，一把攥紧我的手，咬牙说：&ldo;我决不允许！&rdo;我悲悯地看着他，缓缓摇头，说：&ldo;不是每一件事，都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夏兆柏，&rdo;我垂下眼睑，淡淡地问：&ldo;你将我看成什么，男宠，解闷的小玩意，还是想真心相待的人，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从来不问，你知道为什么吗？&rdo;他盯着我，目光炙热到几乎想将我吞噬一般，却一言不发，只将我的手握得更紧。&ldo;因为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从来都清楚自己的想法。在我心里，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rdo;我抬头看他，轻声说：&ldo;对不起兆柏，但我真的不行。&rdo;&ldo;为什么？&rdo;他冲牙缝里挤出声音：&ldo;因为刚刚那个人？&rdo;&ldo;你一点都不了解我。&rdo;我轻声笑了出声：&ldo;不然，你怎会得出如此荒诞的结论。&rdo;他略有喜色，却更显狠厉，断然说：&ldo;我不管你为了何人，为了什么，反正，这事由不得你！&rdo;&ldo;真的吗？&rdo;我看着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ldo;兆柏，你怎么还是看不开？人生如白马过隙，稍纵即逝，生命脆弱得就如朝露春花，你根本没法预料得到，明天会发生什么。&rdo;他脸色铁青，咬牙：&ldo;我不许！&rdo;&ldo;你以前也是样，&rdo;我微微笑了，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涩，看着他，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柔声对他说：&ldo;你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记得吗？&rdo;他微微颤抖，摇摇头，哑声说：&ldo;你，你说什么……&rdo;&ldo;你以前，对着林世东说过类似的话，&rdo;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ldo;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们在跑马场的盥洗室相遇了，你对他说，世东，你不适合这些，收手吧。林世东不服，对你大声斥骂，然后，你说，你绝对不许林氏再有喘息余地，你绝对不许他，再有翻身可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