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胆喊话的姑娘开过玩笑后正和姐妹们调笑着人类就是无趣,放肆的笑容却蓦地僵在了唇边。
“翠儿,你怎么了?莫不是真看上这两个男人了?”
被称做翠儿的姑娘又笑了:“没错,我看上那个拿剑的了!”
她陡然翻身从二楼一跃而下,萧子衿正巧从下面经过。
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看着这姑娘将自己摔到地上。
可他没想到他伸手接下来的是个大麻烦,翠儿抱着他的脖颈死活不下来,嚷嚷着他碰了她的身子,必须要对她负责。
人群渐渐将他们围住,桑若见状,原本想带着无名一道过去帮忙,却又怕其他姑娘效仿,将他也缠上,只好将他牵进旁边的小树洞里,叮嘱道:“我去帮帮我师兄,你在这乖乖等着,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墨玄温顺的坐在树桩上,点点头:“好,我等你。”
说是这么说,但桑若前脚刚走,他后脚便紧跟着离开。
悄无声息的越过人群来到某处低洼的树屋,里面传来灵姑的声音。
“那孩子和你不同,他或许对你带着恨……你若是在外面遇见他,千万要小心。”
穆青青正要问他为何恨她,门被人敲响了。
她去开了门,门外是桑若身边的那个小倌,他唇边勾着一抹浅笑,冲她颔首道:“穆姑娘,萧公子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村子不大,喧闹声从这里都能听到一些,穆青青回头看了眼灵姑,灵姑站起身道:“没事,估计是孩子们没瞧见过外来人,有些冲撞,我陪你一起去。”
穆青青感激的笑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墨玄。
从昨日开始,他眼部的白纱就未摘下过,似乎真是个盲人。
但她开门时并未说话。
“你怎么知道开门的是我,不是灵姑?”
小倌的笑还是那么温柔,穆青青却听出几分嫌恶:“你身上的熏香重的我头晕。”
“……”
穆青青转身就走,脚步带着几分不悦。
萧子衿都说她身上的香很好闻,偏这伺候人的小倌倒是鼻子挑!
灵姑的视线在墨玄脸上停留了片刻,直到穆青青快不见人影,她才恍然回过神,追了上去。
不怪她,这叫无名的男人虽然和他的长相找不出一点相同,但往那一站,无端端就和他一样。
人都走了,墨玄闲庭信步的走进木屋中,直直走向某个矮柜拉开上面的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只木雕狮子,只有拳头大小,从不甚整齐的边缘来看,制作它的人手法很是青涩。
又或者,雕刻它的人只是个孩子。
墨玄没在屋里多待,那树屋低洼,四周长满了青苔,屋子里一股木头潮湿腐烂的难闻气味,顶上的萤石也掉的没剩几颗,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他将木狮子收进储物戒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到了闹事区域,翠儿已经从萧子衿身上下来了,灵姑正气得用树杆子敲她脑袋,边打边骂:“什么人你都敢觊觎!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翠儿捂着头哀嚎着:“灵姑,我真是突然昏头了,你饶了我吧。”
墨玄倚在藤蔓缠出的桥上,嘴角噙着抹看戏的笑意,忽而轻喃:“该打腿了。”
下一秒,灵姑手中的树杆开始朝下挥舞,翠儿又转而开始跳着脚哭嚎。
墨玄陡然失笑,不知道是笑灵姑这老套的打人手段,还是笑翠儿没记性的脑子。
似乎一切都没变,连桥栏上断裂的树藤都没人修补过。
可他们凭什么不变呢?这不公平,不能只有他活的这般无趣。
白玉般的手指轻点着断裂的桥栏,绿色的枝叶陡然拉长,断裂处很快就被新的藤蔓覆盖,可墨玄没有停下,细长的藤蔓绕过手指缠上他衣袖下皓白的手腕,尖头如针一般扎进跳动的脉搏中。
磅礴的神识从中灌入,若有人能看到,便会发现水色神识借着村子里牵连不断的枝叶仿若蛛网一般将所有人围困。
只消一念。
他便能将此处所有人和物绞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