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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林朝英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洪七公与李馨青梅竹马，当年的李长老看到洪七公是个有出息之人，想着日后这对小儿女可以走到一块儿。谁知李馨对洪七公芳心暗许，无奈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当李长老试探着问洪七公，若是他将女儿许配给洪七公，洪七公是否愿意接受的时候。洪七公却说他无父无母，又是个一届粗人，如今一无所成，并无娶妻之意。李长老向来是看着洪七公长大，知他所言属实，便不再勉强。后来洪七公当上了帮主，终日以乞丐装出来示人，姑娘家爱俏，李馨见洪七公不修边幅邋邋遢遢的模样，心中虽然生了几分不快，但仍不死心。那时正好遇上丐帮要在大理创办分舵，李长老便自动请缨，带着女儿来到大理，希望她可以安心嫁人。果然，李馨到了大理一年后，便与当地的一名青年两情相悦。两人成亲后也过了两年的好日子，但可惜那名青年命薄，因病去世。李馨也因丈夫去世打击过大，得了怪病，除了李长老，谁都不认得。休养了半年，才逐渐恢复，后来嫁了段琦，日子也过得顺心，谁知两个月前却突然发病。不过，要是日子美满幸福，又怎么会突然发病呢？林朝英想着她打听来的事儿，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她正想着，就听到洪七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阿英，你是否是觉得馨儿发病，并非是突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又晓得了？”林朝英笑问。“我说过，我只要看见你一个眼神，就晓得你有什么心思？”林朝英忍不住扬唇，笑道：“我确实是觉得李姑娘的病是有诱因的。不过你我坐在这儿，不就是为了她与李长老的事儿吗？你猜到我的心思，并不稀奇。”洪七公闻言，沉默，手作拳状抵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朝英实在是不太习惯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取笑他，“我倒是从未想过，原来你与李姑娘，是青梅竹马，还向来感情甚好。”洪七公一愣，那双眼睛看向她。林朝英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瞧，她如今除了夫婿与父亲，谁都不认得了，却也还认得你。可见在她心里，你也很重要。”洪七公的眼睛瞪大了，“阿英，话不可乱说！”“你觉得我有乱说？”林朝英反瞪他，说道：“别以为我像你那么笨，什么都不晓得。我知道你开始穿乞丐装是因为李馨，后来不换下来，倒是因为习惯了，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才一直穿着的。我说得可是？”洪七公正欲要说话，她又说：“你别跟我说不是，你说你看到我一个眼神就晓得我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比你厉害。我就是看到你一根头发，就知道你的心事！”洪七公闻言，愣了愣，半晌，才问：“真、真的？”“什么真的？”“你真是看到我一根头发，就知道我的心事？”“那你实话实说，我适才的话，有没有错？”洪七公嘿嘿一笑，倒是坦白：“错倒是没错。李长老说，姑娘家会喜欢模样整齐的男人，我待馨儿向来都是如同妹妹一般，从没旁的心思。后来见李长老时常为了她的终身大事苦恼，而我又并非她的良人，便换了乞丐装，离开了扬州半年。”结果回去的时候，灰头灰脸的，李馨见到穿着乞丐装的他，惊得手里端着的碗都掉桌上了，可见效果很是不错。林朝英闻言，轻哼了声，“所以别想要骗我。”洪七公看着她好看的侧脸，心里觉得这样的林朝英看着让他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在挠着他的心，有些痒痒的，想要多亲近她些。“阿英。”“嗯？”“我问过李长老，段琦是什么来历，你可晓得我问出了什么？”林朝英瞧他一副卖关子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问出了他是大理段氏王族之后？”洪七公露出两排白牙，“段琦，他的曾祖父，名叫段庆延。”段庆延？！林朝英那双明眸睁大了，心里太过震惊，忽然一个身影不稳，险些要从屋顶上滚下去。洪七公见她作势要下栽，长臂一捞，就搂在她的腰间，将她带了回来。“阿英，你今晚怎么如此冒失？”说着，缓缓放开了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林朝英难得没有反驳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你说，段琦的曾祖父是段庆延？”“对，你也曾听说过这个人？”这回，洪七公也忍不住惊讶了。这世界真是神奇，处处是巧合！“听过，大概在一两百年前的武林中，他是四大恶人之首。”她可是抱着金庸的武侠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晓得段庆延。洪七公叹息着说道：“我得知此人，是在丐帮保存的典籍中看到的。当时丐帮的帮主萧峰，只凭一套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便威震武林。可惜传到我这儿，降龙十八掌有的招式已经失传了。否则……”“否则的话，华山论剑说不定你能胜了王重阳？”林朝英接话。“王真人武功虽好，但也不过是险胜我们几人而已。”洪七公理直气壮的语气，停了停，他又说：“待到下次华山论剑，我定然能超过他。”林朝英淡瞥了他一眼，说道：“到时候你也没法跟他打。”到时候王重阳都死翘翘了，怎么跟他打？林朝英的话听在洪七公的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觉得林朝英的意思是他到时候也比不上王重阳。于是瞪向林朝英，有些不服气，“你觉得他当真有那么厉害么？”他也不差啊！要不要这么厚此薄彼？！林朝英莫名其妙地看了洪七公一眼，说：“难道你没觉得他厉害？”不觉得王重阳厉害，做什么说起王重阳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敬重？洪七公有些讪讪，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比我厉害。”停了停，他又有点不甘心地补充，“但以后可说不准。”“那不就得了。”林朝英总算觉得这样的洪七公才比较让她习惯，“那个段琦，你要拿他怎么办？”但说回又说，如果这段琦很的是段庆延的后代……段智兴是段誉的孙子，段誉其实是段庆延的亲儿子……那不就是其实都是一家人吗？但据她所知，段誉是段庆延儿子的这个真相，应该是被当年的段誉带到坟墓里去了。洪七公说：“我要去向段王爷核实一下。你知道的，这些什么王族，身上要不有乱七八糟的胎记，要不就是有不可外传的武学。那段琦既然说他是王族后人，总得有些证据。”停了停，洪七公的语气蓦地变沉了，说道：“混账东西，胆敢打起我丐帮的主意！”“你想杀了他？”洪七公摇头，说道：“若他当真是段氏王族之后，加上又是在大理犯下的过错，我会将他交给段王爷处置。但李长老因为顾及馨儿，纵容他颠覆帮规，定然是要治罪的。”“李长老的罪很严重？”“要看执法长老如何定断，即便是我也无法干涉。不过丐帮有帮规，若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若想宽容，便要自流鲜血，以洗其罪。”洪七公停了停，说：“所以李长老我是定然可以保得住的。”林朝英闻言，也无法说些什么，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自流鲜血？不知道洪七公要保住李长老，需要流多少血才行。“段琦？这人其实也无甚能耐，不过是恰巧遇上了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于是便这般为虎作伥，胡作非为。”她双手抱着膝盖，看着下面的院子。段琦已经让洪七公绑了起来，而李馨则由李长老陪着。按理，她或许该去见一下那对父女，但她不想。李馨虽然很惨，但是她有一个好父亲，这就已经是这世界给她最好的眷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