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拱拱手,一脸担忧地退了出去,看那眼神儿啊,估计是被折腾怕了。
我看了看天儿,离彻底天黑还有一阵子,想着之前抬棺材折腾一天了,就回头冲着陈观音说道:“还得一会呢,你可以先进去歇会儿。”
“陪你一起等着吧,我自己也没意思。”
陈观音大大咧咧地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下,背包往墙边一放,一点都不拘谨,丝毫没有那种大姑娘矜持的感觉,甚至还给我也搬了一个小板凳,示意我坐她旁边儿。
我眉头微挑,走过去坐下,背靠着墙,仰头望天儿。
许是多少有点尴尬吧,我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干坐到天黑。
这年头村里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基本上天一黑大伙就都准备休息了,村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亮光。
我约么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到灵堂里点了三炷香,然后把水碗里装满水放在棺材上,炸毛的毛笔沾了朱砂墨在黄纸上写下问灵帖,然后把黄纸覆盖在水碗上。
黄纸遇水,不浸不透,就这么悬浮在水面上。
毛笔杆子在水碗侧边敲打三下,我冲着空气朗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肯定就在附近,如果你们愿意谈谈,觉得和大爷家的事儿还有的商量,那就让这黄纸浮于水上不沉,如果你们仍然要和这家人不死不休,那就让这黄纸沉入水中。”
说完之后,我就静静地等着,陈观音也安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朝着院子的周围看去。
差不多三两分钟的时间过去,黄纸始终浮在水面上。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是肯谈谈,那就还好。
可就在我打算把黄纸和水碗收起来的时候,那黄纸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似的,猛地向下一沉,黄纸中间的部分直接压到了碗底,水印子由黄纸中间迅速向四周蔓延,眨眼的功夫黄纸就湿了大半。
这还不算完,咔嚓一声,水碗从中间齐齐断裂,里面的水稀里哗啦洒了一棺盖,水渍在棺盖上缓缓汇聚成一个“死”字。
“操!”
我没忍住爆了粗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立马把棺材上的碎碗和黄纸清理掉,然后用干布把棺盖擦干。
与此同时,大门外突然传来凄惨哀怨的哭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听上去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像是哭丧一样。
不知如此,洋洋洒洒的黄纸从墙头飘了进来,落地的瞬间无火自燃,燃烧后的灰烬随风而起,吹的满院子都是,沾到皮肤上就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陈灵官,门外。”
陈观音指了指门口,脸色也不是很好,不是很确定地比划了一下黄皮子的手势。
我烦躁地点头,眼神紧盯着门口,咬着后槽牙开口,“黄皮子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