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看上去依旧精神奕奕,没有疲态。
她将这个人重重画了一个圈,联系欧阳帮忙查这位霍律师的住址和近况,她预备自己去找找他。
“你这样去,不等于告诉别人,你在关心一些有的没的?”欧阳问道,“万一让夏克铭知道,很危险。”
“如果我猜错了呢?夏克铭并不危险,他现在这个处境,或许是个受害者?”
这种可能性似乎也并非全无,但欧阳仍旧不同意,“不行,我先探探路。”
“嗯,你先去了解下情况。再看怎么接触这个人。”毕竟中间还有一个活跃于夏克铭身边的小霍律师,的确不该冲动行事。
她将电话挂断,将那天她拿到的一份报纸和一份资料重新打开,细枝末节都查看过了,没有遗漏,才又叠好放回去。
窗外的夜色深沉得厉害,今夜没有星光,半月也在厚重的云层后面欲语还休。
袁沅走到窗口,望着楼下的道路,她想,那些没有路灯的街道上,那些月光也照耀不到的角落里,人们又是如何缓慢前行的呢?
还是有人会故意躲在某一处浓厚的阴影中,随时等待着给人毁天灭地的一击。
似乎什么都有可能,似乎什么都没有可能。
袁沅扬起脖颈,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第一次产生了惧意。
*
周六,袁沅驱车前往与董云约定的餐厅,就位于她家附近。
董云家在城北老城区,因早些年政府规划问题,这一带相对建设滞缓,许多住宅区都是90年代的老房子。
等董云抵达,倒是和往常相去甚远,没有红唇高跟鞋和眼中的精明透彻,英姿勃发的成熟职场女性变得柔和与平常起来。
她略带歉意地道:“一早上两个小鬼闹个不停,管了一上午。”
“没事,可以理解。”袁沅笑着给她斟,脑海中想起她们第一次在海棠的私厨见面。
短短几个月过去,董云眼中多了几分淡然处之的味道,少了一些倔强凌厉的色彩。
可见一份稳定的工作,足够家用和生活的薪资,远比一个“丈夫”来得重要。
两人点了几道本帮菜,董云又贴心地专门为袁沅补一道汤品,合上菜单等服务员走远,她才道:“现在房价高、物价高,偏偏工资低,好公司好岗位少之又少,真的是世道不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