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阿姨似很不放心,一直在桌边帮忙张罗,袁沅留心看她,的确对童修丽格外上心思,童修丽对她倒淡淡的,没有以前的热络。
吃晚饭袁沅要走,童修丽送她,拉着她的手一直跟她说:“阿沅,你周末可以来找我吗?”
袁沅答应了她,又叮嘱夏钧好好照顾妈妈才走。
经过别墅正门前的花园,袁沅感觉蓊蓊郁郁的绿树在夜色之中黑漆漆的,她恍惚间感觉这幢别墅有些阴森过了头。
回到家中,欧阳的电话非常及时地打来。
“阿沅,方镇平动手了。”欧阳兴奋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输到袁沅的耳中,“这个什么鬼慈善基金估计里面乱七八糟,看看他能抖出什么好料来——”
袁沅心里还想着那起案子的事情,转瞬即逝的想法让她压制下来,并没有对欧阳提起,道:“那他是挺会挑时间的,正好赶上慈善城自杀的事情。”
她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累,欧阳这才意识到,问:“你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吗?”
“有点吧。”千头万绪,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想了半晌才说:“我总觉得哪里心慌慌的。”
“现在局势不明朗,等过阵子看看。”欧阳也无计可施,只能这样道,“你身体多注意点。”
“嗯。”袁沅想了想,嘱咐欧阳盯好方镇平之外也暂时想不到别的事情,挂了电话,她摩挲着手机,在昏暗的灯光中沉思良久,才给远在异国他乡的厉承南去了一个信息。
“厉先生,我想请教下,催眠是否真的可以有助于记忆复原?”
这是一滴落入大海的雨水,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袁沅起身,扶着椅背,将左腿抬起来做复健动作。
毛医生的叮嘱还言犹在耳,她这阵子的确忽略了小腿的伤患处,眼下入秋的确时常感觉不适才想起来要注意,实在是有亡羊补牢之嫌。
等她洗完澡出来,厉承南的短信才到,“你好,袁小姐。具体情况还要看初步诊疗,可以先到医院做一个常规检查,排除一些干扰因素。”
好一会儿,袁沅才回复道:“我在5月和8月,因为某些意外做过详细的检查,没发现问题。所以我想是不是尝试你说过的催眠。”
“袁小姐,我大概于明年1月,也就是农历春节之前回国,如果你暂时不着急,是否可以让我来帮助你做记忆方面的诊疗?”
袁沅看他的信息,一口一个袁小姐,倒是讲究,想了想的确不着急,再者如今已经11月,距离1月也就至多一个半月。
“好的,那就麻烦了。”
“袁小姐,那我回国第一时间联系你。”
袁沅没有回复,将身上的水珠全部擦干,自己也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11月乃至于接近12月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快,快得她措手不及。左右细想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又顿感不安,又将是一个很难入眠的深夜。
第二天,秋风起,袁沅比别人都要怕冷畏寒,出门前在套装外加了一件披肩。
抵达办公室,一上午兵荒马乱,袁沅在办公室待着都能感觉到其他人的骚动。
如果说之前仍旧是暗潮涌动,那么眼下似乎有了山雨欲来的气势。
一封邮件出现在袁沅电脑屏幕的右下角,“辞职信”三个字令她皱眉。
是负责人力社保工作的主管——袁沅将辞职信的内容看完,言辞恳切、意图清晰,俨然是非走不可的意思。
袁沅回复约了下午时间当面聊。
陈飞月来敲袁沅的门,“沅姐,求助——”
“怎么了?”袁沅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望向愁眉苦脸的陈飞月,“火烧眉毛了?”
“都是庄总啊,让我找一下去年到今年的绩效统筹文件——我哪儿知道在哪里放着。孟助又找不到人。”陈飞月哀叹一声,“你知道这个吗?”
袁沅跟她确认年份,点点头,“我知道放哪儿了,我去找吧。”这些都是打印出来存档在庄盾大办公室书架的资料层,一般由孟助管理着。
“孟助呢?怎么找不到?”袁沅起身向外走去。
“庄总说孟助早上发烧了请假,但是我刚给他打电话没人接。”陈飞月把门敞开等她走出来,才轻轻合上门。
袁沅点点头,脚步匆匆地走往庄盾办公室,左右没人就直接进去了,那一排资料架她很熟悉,加上孟助日常整理得当找起来也算简单。
等出了办公室,陈飞月在接电话,肩膀夹着电话机,语速飞快地在沟通,袁沅看一眼自己转道进了电梯给庄盾送上去。
顶楼的大会议室在朝南的一面,有落地窗,但要经过一条走廊才能到,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子,见袁沅上来,还跟她打招呼,“袁总,你怎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