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克铭扶着额角,点点头。
两人同时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夏克安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童修丽道听途说的记忆,以及最后形成了一道疤。
但到目前为止,这仅仅是袁沅的疤,而不是童修丽的。
童修丽一直想开口询问这个枕边人的是,究竟当年处于什么目的,收养阿沅?
夏克安车祸撞死了阿沅的父母甚至害的她残缺了一条腿,夏克铭有一万种处理方式,都不至于需要亲自收养阿沅,直到如今成年已久仍旧与夏家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童修丽每每想到这个问题,答案总要落到,夏克铭内心应该不算坏得透彻吧。她伸手过去,想试图抚触他的肩膀,却被他敏感地避开。
“明天还要上班,去睡吧。”
夏克铭从沙发上站起身,麻木的双腿关节一阵阵发出苦痛,他没有再看童修丽,缓慢走到门边,等着她跟出来,再合上门。
门里的灯,童修丽注意到,没有关。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童修丽下了楼,没直接去一楼,而是站在拐角的位置,望着不远处的书房,那门缝严实,看不清晰,她一步一步挪上前去,比昨晚更为紧张地拧开门。
门里空无一人,那灯却还没关,她站在门边沉思,没注意到后面来人。
“太太?”静阿姨蓦然发声,吓了童修丽一跳,她紧紧握着门把手,惊魂未定地“哎”一声。
“先生出门了,老早出去的。”静阿姨道,走上前似乎要扶她,手伸向后面去拉门,不着意地往门内扫一眼,却跟没看到灯还亮着,“你去吃早饭吗?”
童修丽看她将门关上,轻轻压住门缝,“灯没关。”
静阿姨听她的话,再将门推开一点,进去关了灯,才退出来。
童修丽看着静阿姨,她个子高,静阿姨才一米五多的身材,又有点胖,两相对比,两人非常不协调,但她就俯视着静阿姨,话在舌尖打转,最后也没说出口。
因为她迟钝的神经告诉自己,静阿姨不会告诉她的。
那天夏可苓骂袁沅的话,她不也一样适用?
她也是个外人,彻头彻尾的外人,从来不比袁沅亲近这个家里的任何人。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像是非要找点话说,乃至于找点存在感,童修丽等咖啡的空闲,跟静阿姨说:“钧钧夏令营总算要结束了,哎,不在家还空荡荡的,在家就闹腾。”
“是啊,家里有个孩子总是热闹点。”静阿姨顺着她道,“过阵子阿沅也要过生日,眨眼就27岁,你说这日子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