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龙白月笑而不答——只是有一点点感觉像,而且那也是他很久以前的样子了。
这时候昨晚的军官忽然从帐篷中懒洋洋的走出来,像是午憩刚醒,低头瞥了眼坐在他脚边的龙白月和玉儿,挑起唇傲慢的笑笑,信步踱了出去。
他靠近正凶猛大叫的狼狗,像是嫌它们吵了自己休息,口中嘘呵几声,伸出皮靴将它们赶开。几只狗像是怕他,立刻乖乖哼了几声退下,他又漫不经心的回头瞥了一眼龙白月,忽然抽出腰刀对着一只山羊挥下,直接将整颗羊头给剁了下来。
玉儿惊叫一声捂住眼睛,龙白月则是浑身一颤,有些茫然的盯着那燕国军官的侧脸,猜想他此举有几分可能是在针对她。
活着的羊纷纷惊叫着跳开,鲜血从死羊的颈腔中喷出来,浇上军官的靴面。羊头滚进黄土,无头的羊身侧躺在地上抽搐蹬动,蹄子敲得军官鞋帮咚咚直响。他踩住羊肚子,用羊毛蹭干净靴子,甩去刀上的羊血用燕语大声招呼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燕兵。士兵们立刻傻笑着上前杀羊,狼狗们嗅见了血腥味,复又兴奋的狂吠起来。
燕兵用刀逼着俘虏替他们收拾羊肉,浓重的腥膻味道让千金小姐们不停作呕,恨不能就此死去,可当夜幕降临,整块的羊肉被串在铁签上烤熟的时候,情形便又不同了。
俘虏们的食物依旧是糟糕的豆饼,就着热腾腾的羊肉香味,吃起来叫人想哭。龙白月闻着酒肉香味,麻木的将豆饼往嘴里塞,却越塞越觉得饥肠辘辘。可恶……她听见燕兵狂欢的喧闹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警惕得抬起头来,发现几名喝红了脸的士兵正用垂涎的目光盯着年轻的女俘虏们,你推我搡着蠢蠢欲动。
龙白月紧张得往后躲,刚一动弹,士兵们却像得了信号似的扑上来。被抓住的小姐们吓得花容失色,又哭又叫。就在俘虏乱成一团的时候,人群外轻轻几句燕语让色胆包天的士兵们身子一僵,他们收回手,乖乖站起身让开,露出那名军官。
那军官亦是酒足饭饱,美酒使他添了些精气神,倨傲的眼神因此变得清澄,犀利得几下子便打消了手下的非分之想。他的燕语说得轻快又有力,似乎在和士兵们打着商量,惹得他们哄然大笑,跟着纷纷大声号叫,像在跟长官起哄。那军官原本还算正经,这时忽然低头笑了一声,摇摇头,似乎拿他们没办法。
在燕兵的起哄拊掌声中,军官走到瑟缩的俘虏们跟前,以生硬的汉语开口:“不可能放过你们所有人,我得挑一个。”
女孩子们立刻开始尖叫,他径自弯下腰,拨开人群一把抓住了龙白月的手。
“不——”龙白月惊骇得往后缩,挣扎着不肯就范,就在她拼命反抗的时候,竟猛然发觉有人在背后推她。她仓皇回头怒目相向,那些伸出来的手却没有缩回去,反而毫无愧疚理直气壮的将她往外推。
“不——”龙白月曲起手指,指甲往那军官手背上抓去,身子却在一瞬间被他拎起来,背后的力道又一鼓作气涌上,下一刻她便跌进那军官怀里。
燕兵的狂欢达到最高潮,看着长官将龙白月拖进帐篷,他们亢奋的吼叫里满是残忍兽性。贺夫人独自搂着昏迷的朱璃,心下不禁快意——燕贼挑中那贱人真是老天长眼,活该那妖道遭此报应,这里都是娇贵的官家孩子,怎能随意被贼人玷辱失去清白?
眼见进了帐篷,龙白月更是叫得惊天动地,那军官走前几步,将她往土炕上一掼。尽管炕上铺着狼皮,坚硬的炕床还是让龙白月摔得半天缓不过气来。军官乘机欺身上前,豹子一样爬上她的身子,将她摁住。
“住手,你不能碰我。”情况实在太危险,龙白月决定铤而走险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新皇帝的女人,你们应该在与他合作,就是紫眠大人……”
那军官听见此言,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冷笑了一下。他犀利的眼睛半眯着,龙白月凭着多年的阅人经验,竟觉得这目光是在恨她。她不禁有些迷惘,难道自己说得不对?他为什么会是这副恼恨的表情?
正在思绪纷乱间,那军官猛然伸手扼住龙白月的脖子,从牙缝里龇出一句:“我果然没猜错。”
他的汉话平空变得流利,而且是字正腔圆的京城官腔,使得龙白月一时反应不及,当场愣住。那军官对她的惊愕心中了然,扼住她脖子的手往下一抹,便滑进龙白月的襟口。
“住手——”龙白月吓疯了,蜷起身子要用膝盖顶住他的小腹,四肢却被他轻易制住。
滑进襟口的手没有继续往下轻薄,指尖抚着龙白月肩窝上的鸡皮疙瘩,那军官侧脸沉思,像在脑中细细印证着什么。慢慢的他古怪的笑起来:“听着,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说完他竟抽回身子,龙白月一见他放手,慌忙坐起身拢住衣襟:“你疯了么。”
她边骂边跳下炕,直接要往帐篷外跑,那军官在炕上悠闲开口:“你不问清楚出去会有什么下场,就要往外跑么?”
龙白月刹住脚,回头战战兢兢的望着他:“什么下场?”
“刚刚我手下垂涎这批娇滴滴的俘虏,你也看见了。我说军令严明,叫他们往西边营房找女伎们取乐,他们不忿,起着哄要我挑一个享乐。你若现在出去,惹毛了他们又生出些变故来,我可不会出手阻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