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云表情古怪的瞅着她,龙白月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慌忙别开眼。
是的,她放心不下他们。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宰相的毒辣手段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如此,一个李芳奴,足够被挫骨扬灰的。可是,她又能帮他们什么呢?
失眠到四更的龙白月猛地从床褥子上坐起来:“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宰相能那样对付曹真,为什么李芳奴会安然无恙,按理该是李家受罪才是,一定是曹真没有向宰相确切的说出李芳奴来。完了完了,李芳奴自投罗网,宰相肯定能查到她的底细了。她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李芳奴怕是有危险。
龙白月打定主意,就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她留神紫眠师徒,看他们都没动静,便自己悄悄的下船。
船是泊在岸边的,她不敢放船板,只得咬咬牙,将长长的披帛结在船舷上,顺着披帛滑下来。
“呆会儿可怎么回船上呢?”龙白月伤脑筋的自言自语。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龙白月转身溜出紫眠的府邸,向宰相府跑去。街上宵禁,一个人影也没有,月亮将龙白月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天喧闹的街道此刻寂静的恐怖,偶尔的一声夜枭叫唤,吓得龙白月毛骨悚然。
龙白月快步跑着,软底鞋没有一点声响,她在转过街角的时候,差点迎头撞上一班值夜警的更夫,她慌忙缩身躲进小巷的凹处,更夫从她身边走过,她屏息,宽阔的裙幅忽然被夜风吹得扬起来,吓得她直念佛,似乎佛祖真的保佑她了,更夫转头往她所在的地方看的时候,风向竟然忽然改变,吹得裙幅紧紧贴在她腿上。
值夜的更夫走了,龙白月吁口气,从巷子里溜出来,往宰相府摸去。
宰相府很大,一溜的围墙,龙白月贴着围墙绕圈,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围墙,怎么可能翻过去呢。”龙白月无奈的捶捶墙,一低头,竟然看见脚边的狗洞,“阿弥陀佛!”
老天果然在帮好人啊,她掖掖裙子,闷头就往狗洞里钻,等她从狗洞里爬出来,一抬头,就正见曹真所在的柴房。
龙白月差点放声大笑。
她冷静一下,伸手晃晃柴房门上的锁,就听见柴房里低低的传来曹真的声音:“谁?”
“我,就是昨天给你点心吃的那个,我叫龙白月。”
“你来做什么?”曹真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我来救你啊。”
“门口没有看守的人吗?”
“啊?”龙白月闻言,立刻东张西望,“没有啊,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了……”曹真纳闷,但立刻声音变得坚定,“那麻烦你赶快!”
“好。”龙白月拔下一根簪子,将簪子尖插进锁眼里拨弄着,“怎么都没反应的,奇怪,宝儿以前是怎么偷我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