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列佛有一米九几的样子,他站在一米八六的温故面前,比温故还高大半个头,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块头给了温故一种压抑感。
温故看着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他微微蹙了下眉,往后退开半步,说:“这里打不到车。”
“啊?”
杰列佛震惊极了,“打不到车?那我要怎么回去?这到底是谁做的恶作剧!”
说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温故的目光充满同情,像看一个小可怜儿,问:“兄弟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
温故揉了下眉心,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同情,他解释道:“不是谁的恶作剧,你现在不在现实世界里……”
“不在现实世界!”
杰列佛猛得拔高了嗓音,随后焦急得几乎要原地打转:“天呐!我刚买的游戏还没通关,我还能回去吗?”
温故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这人心大还是干脆就没有心。
等杰列佛冷静下来,他才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大傻个道:“或许你可以试一试找找回去的路,也许运气好,就能回去把游戏打完,当然,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也可能会被这里老虎吃掉。”
说完,他转身直接迈进了森林。
身后又传来杰列佛的高分贝叫嚷:“老虎!这里还有老虎!哎!兄弟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
恐惧,可以飞快的截断一个人所有的思路,让他在危险面前学会听话。
温故叹了口气,这招在秦淮肆还小的时候,真是屡试不爽,小时候的秦淮肆总是充满好奇心,热爱极了钻小巷子。
每次温故都会冷酷无情的告诉他:“你进去吧,被黄鼠狼吃掉我可不会去救你。”
然后,秦淮肆就会不情不愿的收回自己试图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小脚脚。
那时候,秦淮肆8岁,温故11岁。
森林,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冠挣扎着落在地上。
温故收回思绪,一步踏进去,瞬间,阴暗潮湿的气息蜂拥而至,铺天盖地的将温故包裹其中,与此同时,枯木腐朽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历史沉淀的厚重感,将他定在原地。
森林之中是不间断的“叽叽喳喳”声,鸟儿啼鸣,蚂蚁上树,地上的杂草几乎没过膝盖。
温故有些微怔忡,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而至于是哪里奇怪,却又怎么也说不上来。
他抬头看树,树干粗壮不一,枝繁叶茂,他低头看草,杂草青黄交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只小松鼠从地上飞快的蹿起,三两下便能爬上树梢,然后瞪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打量着树底下的人。
这一切,简直就是一个另类的乌托邦。
但温故心底,却有不安在一点一点的往外冒。他看向森林深处,这片森林看起来就是一处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大小无从得知,危险也没有标记,他既不知道秦淮肆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秦淮肆。
而至于四四会不会遇到危险?
温故不敢多想,他抬起脚,埋头继续往前走。
地上枯叶层层叠叠,一层覆着一层,脚踩下去,仿佛落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没有实感。
杰列佛在温故身后搓了搓胳膊,他好奇的目光在树林里四处打量,终于忍不住了,问:“温,你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温故蹙着眉。
在连续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烦躁逐渐取代冷静,占领了他的大脑。
杰列佛依旧不知忧愁,甚至在确定温故会回答他的问题后,仿佛找到了乐趣般,时不时要提个问:“温,你看那棵树上,那是什么鸟?它浑身羽毛都是红色的,只有嘴巴上长着黑胡子!”
“还有那个,那个,长得好奇怪,是袋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