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皱起眉头,看向朱嬷嬷:&ldo;这事儿的确很蹊跷,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做的,一定要她不得好死。&rdo;朱嬷嬷得意地朝碧梧一笑,笑容还没收回来,刘畅已经道:&ldo;先请大夫来给她们瞧,然后带来我亲自问。&rdo;朱嬷嬷的脸色一僵,干笑道:&ldo;公子爷,这事儿可不是大老爷儿们管的。您放心,夫人已经交代过了,一定要弄清楚,不叫谁受委屈。老奴也是……&rdo;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在刘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恶毒猜疑的眼神,她扛不住,低下了头,几不可闻地道:&ldo;是……&rdo;随即回头狠骂跟来的婆子:&ldo;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来?&rdo;劫后重生的碧梧用崇拜感激的眼神看着刘畅:&ldo;婢妾真不敢的,公子爷明鉴,这是有人要栽赃。&rdo;刘畅紧紧抿着薄唇,好半天才冷淡地道:&ldo;别蠢死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给我滚远一点。&rdo;虽然语气态度恶劣,但碧梧还是深切地感受到了里面饱含的关怀和温柔,她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出来双手递在刘畅面前,若不是因为怕眼泪会流在伤口上,她一定会毫不吝啬地把她雨露一般晶莹的泪珠奉献给刘畅。她跪在刘畅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膝盖,突然开了窍似的,低声而缓慢地道:&ldo;公子爷,婢妾不是蠢人,您放心,婢妾懂得的。以后您要婢妾做什么,婢妾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自作主张。&rdo;刘畅很喜欢她的这句话,他觉着这段日子以来,就是这句话让他听着比较顺耳,比较舒服了。他摸了摸碧梧的头发,温和地道:&ldo;起来吧,好好看好琪儿。我去看看雨桐,叫她不要恨你。&rdo;碧梧强忍着一阵一阵往上涌的酸水,好容易才点了头,温柔乖巧地送他出门。刘畅又去了雨桐的屋子里,雨桐的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一大股难闻的血腥味儿,黑黢黢的,不但没有点灯,还连伺候的人都没影踪。刘畅刚掀开帘子,就被一个小马扎狠狠地撞上了小腿骨,疼得他一大脚踢过去,破口大骂起来。黑暗里,传来雨桐的冷笑声:&ldo;别骂了,人都被朱嬷嬷拘去了。&rdo;刘畅怒道:&ldo;其他人呢?都是吃干饭的?&rdo;雨桐好笑地道:&ldo;树倒猢狲散,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谁还会管我的死活?没把我赶出这间屋子就不错了。&rdo;刘畅怔怔地立了片刻,一股浓重的悲哀毫无预兆地充斥了他的胸臆,他有些想落泪。好半天,他才道:&ldo;你想喝水么?&rdo;雨桐半天没吭气,好一会儿才说:&ldo;外面靠窗子的桌上有火镰、火石和蜡烛。&rdo;刘畅摸索着过去,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东西,就是弄不着,雨桐挣扎着下了c黄,默不作声地摸到他身边,拿过火石、火镰利落地打着了火,将蜡烛点起来。微弱的烛光冲散了房里的阴暗,刘畅给雨桐倒了一杯水,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半晌无言。好一歇,刘畅方道:&ldo;这种事情,你心里最有数,到底是怎样的,你说给我听。&rdo;雨桐扫了他一眼:&ldo;奴婢身边的人都是夫人派来的,平时也还只和碧梧姨娘的来往多一点。&rdo;刘畅起身道:&ldo;这件事,不见得就是碧梧做的。你且养好身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这里会另外安排人来照顾你,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开口。&rdo;雨桐觉得他的话似乎另有含义,但她无法领会,不过他来看她,表示善意和关心倒是真的,于是她心里的恐慌和绝望,以及怨恨顿时犹如被泼了水的火苗,渐渐熄灭了。刘畅本打算去寻戚夫人商量商量,想了片刻,还是转了身,出了内院,把秋实叫去细细吩咐一番,秋实领命自去打听布置不提。刘畅立在书房外那颗高大的老梨树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怎么着,打量他是傻的不是?还没进门,就把手伸到了他身边,想压制他一辈子?行,走着瞧!他本来已经有些茫然的人生,仿佛突然找到了目标。且不说刘家如何的热闹,这边厢雨荷匆匆忙忙回了何家,进门就先问恕儿要了一大杯水灌下去,擦了脸上的汗水,方才去寻牡丹。一问之下,牡丹和孙氏去道观、寺院里寻访预定牡丹花和芍药还没回来,只好坐在廊下拿了素纨扇扇风纳凉,和林妈妈讲起今日在候府的事情来:&ldo;我是好几番忍不住,要和白夫人说那事儿了,忍得我真难受。&rdo;林妈妈道:&ldo;总算是没说出来。要不然白夫人只怕以为丹娘送她香就是为了求她的,再好的香也变了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