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纪婳婳看着他一步步踏上山,目光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异样。仿佛看他砍死人不过是往砧板的鱼肉上切了几刀。
但他本就有伤,刚才一番打斗,已经牵制旧伤。狐狸头根根绒毛在空中飘舞,白得发光,越发衬得他白袍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干了的血迹添上新的鲜红,一层层向外渗透,每走一个脚步都能漏出几滴红艳。
“那个、狐狸……”
纪婳婳招手,让他回来:“我车内有伤药,内服和外敷都有。”
狐狸头背脊略显僵硬,好半晌才转头,他在原地停留了许久,盯着纪婳婳美得不真实的面孔,迟疑许久。
久到纪婳婳以为他不会过来,狐狸头却动了步伐。
樱桃从骡子车厢搬出一个木质盒,盒子雕工精细,朵朵梨花被勾勒得惟妙惟俏。
狐狸头又盯着骡子车,骡子累极显得不太精神,但十分壮实。
而车厢呈方形,紫色帘子隔开厢内的女儿家摆设,外形精致奢华,雕刻了朵朵曼珠沙华,曼陀罗紫丝带系在四角,随风而飘。
纪婳婳打开梨花盒,把许多白瓷瓶倒了出来,翻找出一块白纱布,稍微比了比,“先把袍子脱了,我给你上药缠绷带。”
狐狸头望着那张明媚的面容,受到蛊惑般,步履不由自主靠近。
第6章婳婳是恩人二
纪婳婳蹲在地上,狐狸头蹲在她面前,两人靠得极近。
她抬眸,毛绒绒的狐狸头做工精细,近处看竟也觉得是真的。
她比了比自己的脑袋,略显困扰的嗓音清脆好听:“你也脱下这个,我给你上药。”
狐狸头伸出手指,趁纪婳婳不注意时,在她眉心一戳。
纪婳婳吃痛,捂住额头,不满瞪他。
狐狸头又迅速伸出双手,拧她的面颊,嫌弃道:“这张脸皮这么美,你也配。”
纪婳婳黛眉一蹙,漂亮的脸皮长她脸,她不配谁配。
美丽也是一种罪过。
但她不容忍他的无知,张嘴就要咬掉他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从指间传到心脏,狐狸头的大脑有片刻的失神。
他很快抽回自己的手指,放于身后,双腿站直,居高临下看纪婳婳。
冰冷的指尖传来暖暖的触感,两根手指捻了捻,他再次戳了戳纪婳婳的眉心。
纪婳婳被他莫名的举动气到了,恼羞瞪他:“你到底要不要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