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这个二房长子长孙,倒成了透明人儿。
而贾兰身份摆着,到底还好些。而贾环不同,赵姨娘不招人待见,他自己也处处招人嫌。越是想冒头,就越是招人嫌。
“林大哥,你若是没走,该多好。”贾环看着林松,一时竟哭了起来。
“那时候我们一起练武,一起玩耍,何等高兴。自从你走了,枪法也再没人教,我们也再不能一处玩。”
说着,一旁的贾兰也低下头,眼红红的。
见此情形,林松忙笑道:“以后时间还长呢。”说着就拿出帕子递给贾环,笑道:
“哭什么,好好的一个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快擦了,再这样,别说你三姐姐嫌你,我也要嫌了。”
贾环才忙接过手帕把脸擦了,又听林松说:“他们嫌不嫌,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今年好好读书,待明年下场,先考个秀才回来,便是他们嫌你,还能阻了你的来路?”
贾环低着头,不言语。
贾兰倒是点头说:“我会的。”说完又紧抿着唇,很是倔强的样子。
林松又笑道:“我们这些做男儿的,将来都是要顶门立户。环儿,就算你日后要独出去过,你自己就是官身,谁能低看你呢?你倒是要向兰小子学学。”
“我怎么能比他。”贾环说着,又哭了起来,“我是奴才肚子里出来的。谁看得起我?明着不理我,背地里还要骂我是小娘养的,不是个东西。”
林松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贾兰,只见贾兰唇抿的越发紧。
荣国府的下人都是难缠的东西,看人下菜碟是他们用惯了的好本事。
不过。
林松笑了,笑着说道:“我当你怕什么,原来是怕他们。咱们是爷,哪轮到他们看起看不起?”
“我比不得你们。”贾环仍说,深棕色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林松,里面尽是羡慕的光芒。
嫡子且是独子。
家中一切尽归他一人,怎么偏心他,都是理所应当。因为没有人能和他抢。
“我们不一样。”贾环又一次低下头。
惹得林松大笑道:“纵使不一样,又能怎么?虽说你们家以宽仁待下,但再怎么宽仁。你是一个爷,谁敢你不敬你。你就大口啐他,谁敢啐回来,管教他不得好死。”
贾环道:“太太不管我。”
“这话可说不得。”林松忙拦了他的话,又装似不经意的提起忠顺王府。
贾环没多想,当即说道:“忠顺王府?我们和他们不来往。”
“我也觉得奇怪,往日我家也和他家不来往。偏昨日我们才到,当晚就有忠顺王府的人,送了一箱子礼物。”
“不应该的。”贾环好似听人提起过,他们家和忠顺王府不睦,但林家和忠顺王府完全就是死敌了。
这时贾兰也说:“我隐约也记得,你们家和忠顺王府结仇多年,他们绝不会给你们送礼。你若是收了礼,回家还是先好好看一看吧。”
正说着,忽然有王夫人院里的丫鬟找过来,说:
“原来三爷在这里。”她说着就走上前来,向林松和贾兰问了安,独向贾环说:
“林大爷、兰哥儿,娘娘得封,太太心里日夜念着,如今要为娘娘祈福,特命我来寻三爷抄佛经去。”
“这是好事。”林松当即笑了起来,向贾环道:“想必宝二哥也在太太那里。你们兄弟为娘娘祈福,我也拜望拜望太太,也为娘娘颂一颂。”
林松笑着起身来,贾环也跟着站起来,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林松也没听清,倒是贾兰听说要去王夫人那里,起身说:
“我回去了。”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