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站起身,在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里挑了套更偏休闲的衣服,重新打理了头发,才施施然出了门。
与此同时,宋辞音撑着遮阳伞拎着山庄提供的小桶,扛着她精挑细选的鱼竿,脚步欢快奔向水库。
不不不,不行,喜怒不形于色。
她强行克制住一蹦一跳的冲动,维持了优雅从容的步伐,只是欢喜早就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以前只在游记里看到过旁人垂钓的故事,自己钓还是头一遭,怎能不兴奋呢?
想要钓大鱼,应选更安静、水更深的地方。
回忆着书中所说,宋辞音沿着水流继续往里走。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树木更加茂密,鸟鸣声愈发清晰。
差不多了。
山谷里已经有人在垂钓。
那人身量很高,折叠椅显得格外局促,在伞下依旧戴着遮阳帽,面巾盖住了下半张脸,除了眼睛都遮得严严实实。
这装备,一看就是至少三十年实战经验的钓鱼佬。
宋辞音不动声色地选了个离他近些的位置,方便待会偷师。
钓鱼的事情怎么能算偷?这是学习,正大光明的学习!
她瞄了眼身边人的桶,里头已经有两条鱼了,都不小,正活蹦乱跳地拍着水花。
于是更加坚定了待会要好好学习的决心。
穿上从书上学来的鱼饵方子,抛出鱼竿,宋辞音紧紧盯着鱼竿,期待鱼儿上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隔壁的人又上了一条鱼,她的竿子毫无动静。
所有的书里都提到钓鱼需要耐心,宋辞音努力按捺躁动,终于是体会了一把诗词里“竹竿袅袅波无际,不知何者吞吾钩。”的焦躁。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这厢依旧风平浪静,而隔壁的钓鱼佬又上鱼了。
这次的动静很大,竿子弯得厉害,那人站起来在岸边遛鱼,鱼在水里不甘地挣扎,荡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眼看这一阵也是钓不上来鱼了,宋辞音干脆放下了鱼竿,专心去看隔壁钓鱼。
一人一鱼拉扯了很久,连观众都有些乏了,角力依旧没有停止。
他不知何时戴上了墨镜,镜框折射出冷酷的光,黑色皮革手套包裹着手指,修长又极富力道,无论鱼如何挣扎,依旧稳稳控着线。
到了某个节点,水下的动静骤然变大,细长的鱼竿弯折到了极致。
宋辞音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这应该是鱼的最后一搏了。
那人没有半分慌乱,按着鱼竿,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往回收线,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把抄网沉入水中。
这场人与鱼的斗争已见分晓。
鱼儿筋疲力尽,翻出了白肚皮,被慢慢拖到了岸边。
宋辞音终于看清了上钩的鱼,是条将近半米长的鲤鱼。
在鱼最接近岸边的那一刻,岸上的人用力一抄,大鱼顺势落入网中。
一次成功!
宋辞音惊叹,“大爷,您太厉害了。”
她踌躇了一秒,认真地询问,“您能教我钓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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