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开始埋怨起姗姗来迟的温应遮,“温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温应遮满头是汗,赔着笑脸,
“这回真是我的过错,我那师父忽然找我有事,要我去城里走一趟,结果耽误了一个时辰。”
“真有这么巧?”徐燕芝不信,娇嗔道:“不会是在城里还有什么未了的情缘吧,道士大人?”
要是真有,她这香囊就不送了!
“我在长安城中天天寄人篱下,哪有人瞧得上我啊。”温应遮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轻轻倚靠着身后的红柱,一脸无害地看着她。
徐燕芝正在辨别他的可信度,虽然他俩都是从小地方来长安的,但是要说没人瞧得上温应遮,她可不信。
就温应遮这长相,卖到小倌馆,高低也是头牌。
不过,她看到他又跟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掏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交到她手中,“燕娘,我回来时正巧看到翠云楼卖荷花酥,说是最后一盒,好运气地被我买下了,我知道你爱吃甜的,顺道再把这个彩头送给你,能不能原谅我,开心点,嗯?”
翠云楼的荷花酥!
她上辈子就爱吃这口,只是后面离了长安城,再回来时翠云楼的糕点师傅换人了,荷花酥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她也就没再想过。
现在忽然又将原来的荷花酥摆在她面前,她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算啦,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啦。原谅你这一回!”徐燕芝抱着锦盒,鼻尖下全是荷花酥弥漫出的清香,方才的怒气都变成了轻飘飘的云,被甜甜的味道赶走了。
她觉得今日收获不错,虽然等待时间不够满意,但是她十分自然地问到了温应遮的感情问题,还得到了原汁原味的荷花酥!
“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简单饶过你了。”徐燕芝假模假样地哼了一声,伸开手掌,将一直握着的香囊展示给他看,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刚要把练习许多遍的介绍词说出来,一道身影蓦地插进二人之间,让她想说的话一下子打了磕巴。
“这是我送给你的呃、我自——崔决?!”
崔决的身形高挑,让她不得不昂着头,被迫承受着他幽深的目光。
她被吓到直呼其名,只得尽量去克制自己不摆出嫌恶的表情,可随之而来的痛感让她不得不纠起眉毛,手腕上的力道,是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扭断的力度。
她被他拽动,猝不及防地跌向他,撞上他的胸膛。
崔决的面色还透着与什么抗争过的惨白,额面覆上一层轻汗,眼尾微红,
与生俱来的自克与冷静,此时随着他愈发炙热的体温,荡然无存。
徐燕芝气到咬牙切齿:“这是第二次了吧,三郎君。您这一次,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你个王八蛋!
而他却说:“我只能同你说一会话,跟我走。”
那语气真是奇怪,一点也不像出身优渥,又清风明月的崔家三郎了。
口脂
长而宽的回廊间,少女边被带着小跑,一边奋力想从身旁的青年边挣脱。
“崔决,我不跟你走,你放手!”
可她身量不高,力量更是万分悬殊,根本无法撼动崔决愈来愈快的步伐。
眼看就要拐进没人的院子,温应遮身影一闪,拦住崔决,难得严肃道:“三郎君,这恐怕有些不妥,你没听到燕娘说不愿?”
“你是什么人?”
“在下温应遮,师承静照道长,也是燕娘的同乡。”
“没听说过。”崔决回答得极快,噙着一点淡漠讥讽的笑,右手紧握又松开,“你现在耽误了我的时间,还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