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齐明帝之前,中央的兵权已由?这些藩镇分割,只是在齐明帝在位的十几年中,一?直努力让藩镇收纳的兵力回归朝廷,力求制约藩镇势力,可近几年来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各方手握兵权的藩镇已经跃跃欲试了。
再者还有一?点,肃州为大?齐的边境,外族早就对汉人的地盘虎视眈眈,若再不派兵平叛,将来便不仅仅是内斗。
太子给出自己的答案:“我是监国,但是我也不懂这些啊,有什么事不能问父皇吗?”
“可陛下现在……”
白发苍苍的老官,望着一?批又一?批进出入内殿的太医,虽他有心,但现在圣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但肃州之事又迫在眉睫,当今太子又顽劣不堪,这……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我父皇只是重病,他还没死呢!等到他情况好转了你?去问呗!这种事情就别问我了!难不成你?还巴着他死不成?!”太子彻底没了耐心,此时?从内殿出来一?个端着铜盆出来的內侍,正巧经过正对峙的几人身边,而太子一?甩袖一?瞪眼,将怒意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
在太子的怒视之下,竟被吓得没骨头地崴了脚,手中的铜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而铜盆中的水也翻了出来,洒在光滑的石阶上。虽被石阶旁的缝隙吸收殆尽,但浓浓的血腥味不禁让众人竖眉耸鼻。
“太子殿下!”那內侍惊呼一?声?,软了腿跪在地上,哪里管得上自己的脚痛不痛,吓得一?刻不停地给太子磕着头,“奴婢罪该万死,太子殿下,您没受伤吧!”
那铜盆离太子还有几步远,定伤不到太子,可太子并未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內侍磕头,就算是额头都?已渗出血迹,他也没打算叫停。
“先皇吐血不止,臣等已尽力而为,恐已……无力回天。”太医跪在太子面前,长?叹一?声?,冲他叩首,“太子殿下,请节哀。”
其他人听闻太医这么说?,脸色皆是一?变,一?时?间?,所有人跟着太医一?起跪下,而太子沉着眼,默默扫过一?张张或惊恐,或痛苦,或悲伤的脸。
倏地,指着方才与?他对话的老臣大?骂:“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会?,你?还要继续与?我说?!瞧你?说?的那些话,岂不是你?将父皇害死的!还有你?,你?!!”
他指着跪在他身前的太医,还有仍在磕头的內侍。
“拉下去,砍了!”
“微臣冤枉啊!微臣实在是心系百姓,才说?出这样的话……”
双鬓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微臣已效忠大?齐三十余年,如今大?齐内外忧困,请殿下饶微臣一?命,让微臣的命,尽忠于大?齐吧!”
“殿下饶命啊!”太医苦不堪言,“殿下,微臣真的尽力了,求殿下收回成命!!”
此时?那內侍也顾不得别的,拉着太子的裤腿,乞求着。
太子乖张实在可怕,而齐明帝子嗣稀少,多年来只有一?个男孩,自然只能由?他继承大?业,可明眼人都?明白,这位太子……哦不,或许应该称呼他为少帝了,少爷不学无术,喜怒无常,行事偏执,若是由?他继承大?业,恐怕大?齐的江山都?要断送在他手中。
虽然皇权在上,却因为他为人着实不合理,竟无一?人听从他的命令。
也就是这时?,在一?众跪下的人群中站起来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他习惯性地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如今先皇驾崩,太子殿下自然是皇帝了,皇帝的命令,难道你?们都?不听吗?!”
崔瞻远单腿跪立在少帝面前,说?道:“陛下,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您看如何?”
本该是举国哀悼的浓重悲伤,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诡谲。
只有少帝邪邪地笑了,跳着拍手道:“好啊好啊!金吾卫,金吾卫!给他刀!快给他刀!”
左右金吾卫两人对视,在皇权下别无选择,其中一?人上前,将腰间?佩刀递给崔瞻远。
崔瞻远一?把拔出佩刀,一?脚踩在耄耋老人的肩膀上,锋利的刀刃将将抵着他的后颈,那老官吓得浑身颤抖,嘴中话语却依旧铿锵有力:“先皇亡故,大?齐陷入前路坎坷,若我亡故,大?齐将永无宁日啊!你?,崔瞻远,你?是非不分,你?、你?——”
“这你?就说?错了,现在的皇帝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只是在奉旨行事而已。”他缓缓举起刀,好似想把他的死亡拉长?……
这样的老骨头,害怕起来的模样真是可笑。
“唉,张阁老,莫再做无谓的挣扎,下去之后,也别来找我,我也只是奉旨行事。”
他的话音刚落,挥刀斩下阁老的脑袋,瞬间?鲜血四溅,周围人无一?幸免于难,甚至有胆小者,已然被吓破胆,湿了裤子。
张阁老怒斥崔瞻远时?的表情就这样永远的定格在了他的头颅上,血淋淋的脑袋滚在地上,谁也不敢去看。
只有少帝,他嘿嘿一?乐,竟然把老臣的脑袋当个蹴鞠一?样,踢到一?边,踩上两脚,看着圆滚滚的脑袋落下台阶,不知道被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