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一直把对不起挂在嘴边,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高材生来到苏逸文身前,然后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爱上女人了,而这,都是因为苏逸文。
苏逸文不知道说什么,怕引起高材生厌恶,索性闭上了嘴。
于是,两人都沉默了。
良久,高材生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埋怨道:“你总是这么自私,明明是关于我的事,却从来不跟我商量。”
他问苏逸文:“你说你不会再见我,可是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苏逸文眼神中有着惊讶,“生生……你不恨我吗?”
高材生伸出当年因为被放进开水里煮成残废的那只手,冷道:“我当然恨。你把我家弄破产,把我爸送进医院,又把我逼疯,把我搞成残废,凭一己之力毁了我的人生,我为什么不恨你?”
可不论是爱还是恨,他这辈子都已经不能离开苏逸文身边了,除了苏逸文没有人会接受他的过去,也没有人能接受他。
两人的命运早就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生生……”
苏逸文的眼神很悲伤,他想开口道歉,高材生却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愠怒道: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道歉!”
他的动作太大,苏逸文差点被推下轮椅,但两人都不在乎了。
高材生放开了苏逸文的衣领,转而抬起他的左手,摩挲着他手上那个戒指。
高材生盯着这个戒指看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他忽然苦笑道:
“苏逸文,其实我们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啊,你就是对我的报应……可是就算说了这么多,兜兜转转、来来去去这么几年,我们两个已经分不开了。”
“生生……”苏逸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惊讶与惊喜双双而来,他第一次如此害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或许,我早就疯了吧。”高材生蹲了下来,然后将头枕在苏逸文已经没有知觉的腿上。
这撒娇的动作让苏逸文当场待在原地。
高材生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苏哥,除了你,没有人会接受我,连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三年了,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巨大的喜悦让苏逸文有些手足无措。
感受苏逸文的颤抖,高材生苦笑着闭上眼睛,安心地枕在苏逸文腿上。
冷漠如苏逸文,从未想过高材生还会回来。
他禁不住喉咙一梗,眼睛也开始泛酸起来。
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滴在了两人紧紧相扣着的双手上。
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