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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客人渐聚渐多，一个光头从二楼栏杆上探下来，居高临下地喊：&ldo;小子，别傻愣着，弹首歌来听听。&rdo;他的同伴跟着哈哈地笑，&ldo;这小子就是个傻蛋。&rdo;

秦礼言&ldo;腾&rdo;一下就火了，憋了一天的怨气源源不断往脑门上冲。翻开书居然找到《保卫黄河》，秦礼言手指重重敲在琴键上，一边弹还一边唱：&ldo;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rdo;节奏混乱、声嘶力竭、五音不全。

&ldo;你抬杠是吧，你弹这个谁吃得下？&rdo;那群客人里，明显是个首脑的人探下身子怒斥。

秦礼言也不废话，翻翻书换了一首，&ldo;登登登登&rdo;‐‐居然是《命运》。

这下可好，《保卫黄河》相对来说还简单一点，这《命运》可是高难度啊！就秦礼言那水平，前四个音还能听得出来就是奇迹了，后面的简直就是噩梦。

楼上直叫：&ldo;经理！经理！你们经理呢？&rdo;

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在秦礼言耳边响起：&ldo;秦礼言！&rdo;

秦礼言一哆嗦，急忙住手。站起来陪笑：&ldo;方总经理！&rdo;

方铮驰笑眯眯地说：&ldo;你的情绪宣泄得很彻底啊！深得《命运》的精髓！&rdo;

秦礼言还想嘴硬，&ldo;是他们……&rdo;

&ldo;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想狡辩是他们挑起战火的？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不觉得是在无理取闹吗？&rdo;

方铮驰拉起秦礼言的手上楼来，站在餐桌旁，按着秦礼言的头鞠了一躬，说：&ldo;你得道歉，秦礼言。&rdo;

秦礼言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那首脑笑着说：&ldo;你小子火气挺大呀，全撒在我身上了吧。照我以往的脾气早拎着你脖子扔到窗户外头去了。&rdo;

秦礼言一听，心里颤了两下，被方铮驰按着又鞠了几个躬，说了无数的对不起。

&ldo;好了好了，别道歉了，不情不愿的，我听着牙疼。&rdo;

方铮驰拉着秦礼言下楼来，边走边说：&ldo;你运气不错，这人很大度，否则你的眼前亏肯定小不了。&rdo;

秦礼言频频点头，心里后悔不迭。

方铮驰接着说：&ldo;下了班，到我办公室来。&rdo;

秦礼言慌忙止步，紧张地问：&ldo;去干什么？&rdo;

方铮驰靠在扶手上，笑看着秦礼言糙木皆兵的表情，直到秦礼言开始冒冷汗了才说：&ldo;看样子你还有点剩余的理智，知道紧张了？很显然，你并不了解服务行业的艰辛，我得把员工守则跟你逐一解释清楚。&rdo;

&ldo;关于……关于什么方面的？&rdo;

&ldo;关于拖累了营业额如何赔偿的事项。&rdo;

秦礼言七魂散了六魄，颓废地下了楼坐在钢琴前强打精神演奏，还全是些欢快的曲子。

楼上那位没事找事的客人叫服务员跟秦礼言说：&ldo;他想听《东风破》，你会弹吗？&rdo;

秦礼言心说：不会！不会！本少爷现在什么都不会！手上却装模作样地翻看曲谱，很无辜地说：&ldo;没有，叫我怎么弹？&rdo;

&ldo;我们也没指望你会弹。&rdo;服务员走了。

秦礼言对着楼上笑了笑，看上去充满了歉意。突然想起自己会弹《月亮代表我的心》，虽然不太熟。于是，一整个晚上，秦礼言就弹这一首，服务员和客人们又重温了一遍几天前的噩梦。那位爱找茬的客人居然没意见，别人也就得过且过了。

直到九点钟的时候，秦礼言练得很流畅了，可也得去见方铮驰了。

秦礼言拿着块苏饼磨磨蹭蹭地嚼，过了好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三两口吃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总经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