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卜幼莹不解,“何事?”
“当然你爱慕祁颂一事。”
汤后干笑了声,坐直身子?,娓娓说道:“你看,你如今已是要成婚的人了,这门婚事是陛下亲自赐婚,自然没有撤回的道理,你要嫁的人偏偏还是祁颂的亲哥哥,可你现在伯母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便不该再对过去的感情还有所留念,你觉得呢?”
其实汤后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再直白一点就?很难听了。
卜幼莹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她何尝不明白汤后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她,她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该离祁颂远一些,不要再招惹些闲言碎语出来。
可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尤其还是从汤后的口中说出来,只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耻。
就?像当初春雪当着萧祁墨的面,拆穿自己与?祁颂的私情一样,强烈的羞耻感包裹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卜幼莹理了理情绪,尽力让自己不要失态,然后朝她浅浅一笑:“娘娘,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祁颂与?我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我与?他之间?即便没有爱情,也还有其他情谊在。旁人若是对我们之间?恶意揣测,那是旁人的不对,娘娘应该罚他们才是。幼莹相信,娘娘是公正严明之人,对吧?”
她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她在告诉汤后,是萧芸沐恶意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应该去找萧芸沐,而?不是来找自己这个受害者。
且她特意唤了称呼,意在提醒对方首先是皇后,其次才是母亲。作为皇后,她就?应该公正严明,而?不是偏袒自己的女儿?。
这番话回得实在巧妙,毫无漏洞,尤其是最后一句反问,直接让汤后愣了两息。
随后不得不干笑两声,顺着她的话回道:“对,对。若是有人恶意揣测,我自当罚他。”
说完,她又?继续摆出先前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替这场对话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尾:“伯母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就?放心了,不如就?留在昭仁殿与?我公用午膳吧?”
卜幼莹垂首莞尔:“谢娘娘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今日胃口不大好,想晚些用膳。”
“好吧,那你记得找御医看看,身体最重要。”
“是,那幼莹便不打扰了。”
说罢,她起身福礼,随即离开?了昭仁殿。
回东宫的路上,卜幼莹的脸色难看至极,连未央这种永远面色冷淡的人,都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的一股寒意。
萧祁墨此时还未下朝,她回到?寝殿,便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了屋内。
今日说那些话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再如何愤怒也无法发泄,只能独自坐在檐下让自己冷静一会儿?。
可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她回头一看,不禁怔了下。
是萧祁颂。
“你怎么来了?”她问。
萧祁颂脸色严肃,一双剑眉紧锁,走到?她面前回道:“芸沐被软禁的事情全宫皆知,我怎么可能不来?”
卜幼莹本就?心情不佳,一提到?罪魁祸首,她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
她收回视线,靠着椅背冷声开?口:“你若是想知道为何,就?去问她自己吧。”
话音刚落,她便被萧祁颂拉了起来:“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来问你这个的。听说母后今日找你了,她肯定是因为这事吧?她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