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群投钱的,是个很神奇的人。
投钱的老板姓成,一般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叫他成老板、成总,相熟的有辈分有面子的,都叫他成万基——取日理万机之音,涵万世基业之义。
这个名字怎么来的不言而喻,此人工作起来勤奋如狂,通宵达旦;第二层意义就更明了,此人的经历颇为传奇,读过大学做过讲师,在机关当过主任,在美企任过副总,在黑龙江犁过地——种的是远近驰名的大土豆。
现在的成大老板,在北京拥有三家被誉为顶级销金窟的夜总会和五间酒吧,上海、广州、深圳还有分店。他在北京注册了八个公司,拥有五家实体企业,在大连搞了一个游艇俱乐部,在海南盖了一间海景度假酒店,末了,还在香港炒起了房地产。
我曾经不只一次地想,他也有个青春妙龄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可他天天看着那些风月场里的女子被人肆意玩弄,为了生存什么都愿意去做,他心里又做何想呢?
当然,在我和他相熟的那些日子,我是个失足又十足的混子,我对那些女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没有任何内心的怜悯。
那个时候我们公司和他的公司有过一些合作。本来,我基本和他扯不上关系,接触不多,但后来他那边的户头出了问题,钱款一直不清不楚,如此几番沟通,我们就混熟了。公司的几个相关人员早被他用糖衣炮弹轰得七零八落,最后有些款子就不明不白的成了呆坏账。看到我在公司处理业务有点实权,他对我更是着意巴结,冷眼旁观,知道我好哪口,就常常约我去他的夜总会厮混,并不失时机地向我推介他的后宫佳丽,那样子活像个老太监。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小萧,你这就不好了,年轻人不要扭扭捏捏的,不要矫情啊,”他故意用意味深长的语气敲打我,“释放感情是一件好事。唉,我已经过了这个岁数了,力不从心啦,人生在世,难得青春年少,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他那么大个老总,可那样子却是贱贱的。
我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就差没问我怎么不快点儿嫖,嫖完好跟他签卖身契。开始我还端着假正经,心想还是谨慎点,不知道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来他一个劲儿地劝酒,连哄带骗,我喝一杯他陪两杯,居然把我灌得迷迷糊糊,舌头渐大。
他附耳说了句:“老弟,那几笔款子的事,多费心了。”
这时候过来两个妖媚动人的不知是什么级别的后宫佳丽,一坐过来就往我身上拱,一身华丽的短款礼服衬托出胸前的沟壑纵横和曲线诱人的丰臀,看得我直扎眼。我拧起眉头说,成总你这是干什么?八个字,我足足用了半分钟才说清楚。
当时我也不知道白天黑夜,只觉头晕目眩,被两个美女扶着进了包间。奇怪的是喝了这么多酒,我在美女的服务下竟然心驰神摇,睁眼一看,两个美女正卖力忙活着,风情万种******************。我心说这职业的就是不一样啊,刚这么两下就把我搞迷糊了。
这时候前面那个胸*的冲我小声嘀咕:“哥,**********吧,我们是亲姐妹,保证让你******……啊,哥,你好***************……”说着就开始脱***********。
我正迷离着享受她俩的服务,可这话刚冒出来就激得我一哆嗦,心中一叹:我他妈怎么跟个牲口似的!
我咬咬舌头,攒足了力气,一把推开她,“你俩走吧。”推得很轻柔,说得很客气,大概因为听了她说的那句“我们是亲姐妹”。
“哥,别,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她惶恐地跪在我面前,仰起脖子望着我,样子可怜巴巴,话说得我心里一阵发软。
我心想这不是求着我侮辱你们姐妹俩吗?为了钞票,什么下作的事情都敢干,这是什么世道啊……于是,我二话没说提起裤子就往外跑。
成万基这时候还没走,正在外面跟人聊着什么,他见我急匆匆跑出来伸手想拦我,此时正好一个哥们儿的电话打进来,我赶紧抓着手机接起电话冲他点点头,趁机溜了出去。
后来,成万基对我的人品着实感慨了一番。我说我这人乱是乱,可不屑去嫖,他居然还挺佩服的。
在我的世界里,为了躲避心中的痛苦,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去尝试,可是,我有我的原则,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我不想用金钱买卖灵魂。
我离开成万基的夜场,一边傻笑一边往外走,对自己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精神备感自豪,尾巴翘得高高的,撅着屁股接通了“曹操字慕德”的电话。
此君是我的中学校友兼大学校友,比我早一届,在学校里成绩不突出,经商的业绩倒是数一数二。我们开校园演唱会的时候他就跟乐队谈门票包干,一口价承包下来后再卖票给学生们,生生把一场免费的校园演唱会宣传成了校园的流行音乐盛典,并把外校学生都纳入到门票销售客户。这哥们是赚得盆满钵满,事后请乐队和我这个兼职主唱以及我的舍友去好好潇洒了一回,也因此跟胡北风混了个面儿熟。
他姓曹,名慕德。其实单就这个名字来说,还算起得不错,可就是联想到三国人物怎么叫怎么别扭。
有关他名字的段子一直是我们开玩笑的典范。我笑着管他叫“曹操字慕德”,有时候也简称叫他“曹操”。他倒是脸皮厚,毫不在意,反而更加恬不知耻地说你不如干脆叫我“操操”得了,反正人不为“C*A*O”天诛地灭……
我操起电话说操操,怎么想起C*A*O我来了,知不知道我的好事都被你给操没了?他嘿嘿说操吧操吧,操完了我再说正事。
原来,他又不务正业地炒起了外汇,想打听我认不认识同道高人。“这年头操股票,谁操谁赔,钱都被大户操去了。妈的,一下子亏了我六万多!最近我发现外汇挺不错,你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银行的熟人懂这行的,帮我联系下。”
我说行,我看看吧。挂断了电话我就在心里琢磨,这事儿找谁呢?嗯……去汇丰银行找人问问看吧,苏力认识他们那的经理,我跟他去办过不少业务,一来二去也混得挺熟。
当然,那个混血女孩田田也是几个月后,我在这里办业务的时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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