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短,李长风布防的却很妙,没有满大街的查人,人手全在出入张家、码头、夜市、无忧洞、客栈等地的必经之地,匆忙之间,他无法召集更多的人手,将厢军也安排了过来。
厢军不如禁军训练有素,眼睛更是不如禁军,扫一眼就能抓贼,收到命令后很有几分摸不清头脑。
让他们抓闯入张相爷府上的贼人,可贼人长什么模样却不清楚。
只知道有十二人,他们可能十二个人一起行动,也可能分散逃跑,至于兵刃,则是长刀、长枪、弹弓,可能随身携带,也可能扔了。
唯一能让厢军分辨的就是有好几个贼人身上带伤。
因此马车过去,厢军根本没有看出异样,反倒领队的一位禁军,拦下了这辆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马车。
马车虽然佛香袅袅,禁军却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只是佛香太盛,让他鼻子近乎失灵,这一股血腥味也变得时有时无起来。
张旭樘伸出一只手,撩开一点帘子,从里面露出自己的一小部分面孔。
晦暗不明的灯火下,他的脸也很黯淡,脖子上有包扎好的伤口。
看来贼人还伤了他,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在露面之后,张旭樘不耐烦的发出了怒斥:“抓不到人拦着小爷干什么!还不快去抓,难道要等我爹回来亲自动手?”
厢军们都认识这位闻名京都的衙内,纷纷往后退去,领头的那位禁军扫了一眼马车里面,只能看见张旭樘身上似乎趴着一位只着内衫的女子,整个人都羞怯的不敢抬头。
银霄还攥着刀子,人却已经紧贴了张旭樘,把自己藏在张旭樘的阴影中。
禁军再扫一眼张旭樘的护卫,也让开了路。
赶车人一抖缰绳,马车再次不紧不慢驶开,张家护卫跟随着衙内,沉默不语。
禁军看着马车不见,心中疑窦未解,于是扭头吩咐一位厢军去寻李长风,让李长风带上人手前来,自己则翻身上马,跟着马车而走,并且在沿途留下暗记。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大相国寺停下,车夫插了马鞭,敲开山门,寺中一些僧人见了张旭樘,也不能免俗,那个张字堪称和佛祖法印一般贵重,忙不迭出来迎他。
马车不能进去,张旭樘便在马车里磨蹭许久,等出来时,就见身边还站着个小娘子,虽然是做的小厮打扮,但眉宇间满是娇羞,弱柳扶风,依偎着张旭樘。
知客僧看张旭樘携着小娘子入内,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不像是张旭樘搂着小娘子,倒像是小娘子霸王硬上弓似的。
不等这和尚细看,张家护卫潮水似的涌了进来,就连银霄也混在其中,簇拥着张旭樘往里走,很快就将张旭樘和小娘子淹没。
知客僧看了片刻,心生羡慕,只想下辈子也托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
片刻后,僧人收回目光,回身准备去关门,就在门即将关上时,一只手蛮横地插了进来,捏住门扇:“开门。”
知客僧心中不快,刚想说夜里不接待香客,门外来人等不及他开门,就已经猛地推开了门。
随后跨刀的禁军自门外走了进来,李长风为首,共有十人,各个面目凶狠,只一眼就看的知客僧胆颤心寒。
先前李长风回三衙设卡抓人,同时自己快马加鞭回到张家,想要再探究竟,却发现贼人已经离开,自己的四个手下死在了那里。
他又惊又怒,惊的是京都中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怒的是这些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若是不除,将为大患。
他遍寻不到张旭樘,便猜测张旭樘是受了挟制,急忙回到州桥,吩咐众人拦住张旭樘马车,话音未落,就有厢军前来报信,张旭樘的马车已走,他的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