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顾不得被扯住的头发处传来的一阵阵的疼痛,“国公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煎的药都是按沈太医的药方子抓来的。”
“昨儿的药渣呢?”曲清幽突然道,“老祖母,把李平家的与来福家的带来问一下话。”
穆老夫人看了眼这场混乱,再看了看已经了无生息的长孙,一口血水勉强吞下,“嗯,传她们俩进来吧,并且搜查昨天的药渣。”
穆老夫人一声令下,下人们就开始行动,严嬷嬷倒是不惧这些,昨儿她就把药渣都第一时间处理干净。金巧惠佯装镇定地站着。
李平家的和来福家的进来后,一问话,就说是昨儿夜里确实见着严嬷嬷煎药来着,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严嬷嬷煎了两次药,一次是入夜没多久,而另一次却是在半夜。
沈太医听了后道:“若入夜没多久按时给罗大爷喝药,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憾事。”
唐夫人又转向金巧惠怒问道:“那为什么没给显儿喝药?”
金巧惠嘴唇嚅动着,该怎么推脱?
唐夫人见她不说话,使劲扭着她的头面向她,恶狠狠地道:“我在问你话,我的儿子为什么没喝药?”
威信候忙阻止,“亲家母,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惠儿。”
罗阙也上前拉开妻子,唐夫人边哭边喊道:“你为什么不给我儿子喝药?为什么?”
“因为夫君他不肯喝药。”金巧惠道,“不但如此,他还把药都打翻了。”
“你撒谎,显儿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怎么可能不喝药?”若不是丈夫抓住她的手,唐夫人恨不得上前去扇金巧惠几巴掌。
罗昊道:“老祖母,父亲,母亲,依我看来,严嬷嬷第一次煎的药应该是放有壮阳药的,所以大哥发现了才没喝。”
严嬷嬷一听跌坐在地,“二爷,你可别瞎说,老奴怎么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严嬷嬷,你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再伤天害理于你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曲清幽道,“老祖母,这严嬷嬷前段时日一直都在收买我院子里的人,给她红花与避孕的药,让她下到我吃的药里与饭菜当中。可想而知,她会不会在大伯的药里下那壮阳药呢?”
“二奶奶,无凭无据的,你不要污蔑我?”严嬷嬷急忙喊道,“天理可鉴,我一直尽忠职守,一直……”
“二孙儿媳妇,你可有证据?”穆老夫人打断了严嬷嬷地哭喊道,那双鹰眼扫过了面色苍白的严嬷嬷与那浑身不自在的金巧惠。
“有。”曲清幽命人带上鹃儿。
鹃儿一进来,就把这些时日严嬷嬷给她的药包都摊了出来,并且说:“婢子没有说谎,我假意被她收买,所以才能套得这些证据出来。”
严嬷嬷狠狠地盯着鹃儿,这丫头居然一直在耍她,居然设了一个局给她钻?她居然也蠢得没有发现?“这是二奶奶故意诬蔑我的,老夫人,这不可信?”
曲清幽冷冷地道:“严嬷嬷,看来你不见棺材不流泪。老祖母,我还可以把药房的老板请来做证。并且搜查这嬷嬷的住所,看看可还有别的什么腌脏的东西在?”
“准。”说话的是罗阙,他没想到在府里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威信候看着女儿那没有血色的脸就摇摇头,他这女儿怎么糊涂至此?又恶毒至此?伤害丈夫,谋害弟媳妇的胎儿,这一条又一条的罪名即使是他也保不住她。
严嬷嬷感觉到这春寒真的是寒得彻骨,春天不该是温暖的吗?什么时候也这样冻彻心扉?她看了看大奶奶的神情,大奶奶看来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良久之后,在众人的等待当中,府里的下人把从严嬷嬷的房里搜来的药包之类的东西都拿了来,果然里面就有鹃儿拿来做证的药包。
罗昊示意沈太医上前检查一下,沈太医打开每一包药看了看,闻了闻,然后指出其中一包道:“这是壮阳药。”
众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严嬷嬷,然后又看向金巧惠,谁不知道没有主子的指使,下人岂会做这些泯灭良心的事?
“我没有,我没有,老祖母,公爹,婆母,你们要信我,我没做过,这是栽赃,是二叔与二弟妹栽赃给我和我的奶妈子。”
“对,这是栽脏。”严嬷嬷也如梦初醒般地挣扎道。
“看来大嫂的嘴很硬,父亲,这个院子还有众多下人,不妨把她们都抓起来严刑审问一番,给大哥吃壮阳药,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罗昊严厉地看着金巧惠道,“你真的是心太狠了,我大哥处处维护你,处处敬你,他还跟我说你一直是很贤慧的,还说大家族里女人和睦了,日子就好过了。”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开始带上了悲凉之感。
罗昊每说一句,金巧惠的脸就苍白一分,并且眼里的泪水就那样滑落下来,他真的这样说过?他真的也维护她?忍不住回头扑向罗显的遗体大哭起来。
有了罗昊的建议,院子里的奴仆都拉去严刑拷打,有受不住的,就把事情全都招了出来,说是大奶奶给大爷下药,都已经好几次了。
唐夫人是越听越气愤,她回头如恶狼般紧盯着金巧惠看,慢慢地一步一步上前,失去理智地抓住金巧惠,“你这恶妇,你没有资格给我儿子披麻戴孝,你怎么可以害死我的儿子?”越问越大声,并且手抓住金巧惠的头发就砸向地面,“你怎么不去死?啊?我儿子死了,你也要给他陪葬,对,你要给我儿子陪葬。”手上的劲力出奇地大,金巧惠的额头已经血流如柱了。
众人都被唐夫人弄出来的这一出搞得半晌也反应不过来,威信候第一个冲上去推开唐夫人搭救自己的女儿,怒道:“亲家母,亏你还是公候千金出身,现在事情还没完全闹明白,你就把我女儿往死里整。”
唐夫人已经气红了双眼,冲上去又想抓着金巧惠,“贱人,我要这恶妇给我儿子陪葬。”
罗阙给罗昊打了个眼色,罗昊跟着上前双手拉着母亲的双臂,“母亲,冷静点,母亲。”
“她现在害死你大哥,你让我如何冷静下来?你让我如何冷静?”唐夫人语无伦次在叫嚷着,“快放开我,我要为我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就连穆老夫人与罗阙这次也没有喝止唐夫人的行为,这是一个母亲在发泄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