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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邵岑和建岭又说又打又笑，汉良大半个身子耷拉在我身上，忽然唱：&ldo;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rdo;

他侧头往地上猛力啐了一口，蹦出一声&ldo;嘿&rdo;！

我静静地看着，穷人的梦不过如此，酒、美人，还有钱。谁又能免俗呢？

等我回到旧院，夜已经深了，长秀的师弟长吉和我住一个屋子，他已经睡下了，屋子里漆黑的。我摸黑点了盏灯，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忽然听见长吉和我说话：&ldo;七哥，今儿出了怪事。前头有位爷指名要点你，黄妈妈还以为是要听曲，告诉他你出去了，他却说晚上回来再见也是一样的。&rdo;

我眉心一跳：&ldo;那黄妈妈说什么？&rdo;

&ldo;她说你去给出局子的姐姐们伴奏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他就往长秀师哥房里睡去了。&rdo;

我松了口气，刚想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谁知他不依不饶，又说道：&ldo;七哥，你知道那位爷是什么来历么？&rdo;

我酒困得厉害：&ldo;不是有钱的，就是有势的，有什么好知道的？&rdo;

长吉在一旁不肯睡：&ldo;话是这么说，可头一次见我师哥把人给粘那么紧的，一听说他要见你，脸都拉下来了，拉得老长，怪吓人的！&rdo;

我敷衍：&ldo;长秀太年轻了，看问题不周到，你别学他！&rdo;说完，实在是熬不住了，便沉沉睡着了。

次日一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打着哈欠去舀洗脸水。晨雾弥漫着，略略的有些看不清。

不管前一晚睡得多迟，我总喜欢早起，早上的秦淮旧院最安静，姑娘和过夜的客人都还在酣睡，整个秦淮只有下仆的浆洗之声。

我顺着岸边的垂柳小路慢慢的踱步。

微风吹在身上，格外的舒服。

我的眼皮渐渐耷拉起来，舒服地几乎要睡着了。

正倚在阑干上打盹，忽然一声轻笑，接着一只大手刮过我的脸颊。我笑：&ldo;师哥，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rdo;

却听那人笑道：&ldo;不是说昨晚摆局子，你去陪着伴奏了么？&rdo;

我大惊，睁开眼，刚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石阑给绊住了脚，眼看就要掉下去。

他大笑着搂住我的腰，把我往面前一带，凑到鼻尖前：&ldo;掉下水的美人本来格外销魂，只是你身体弱，怕是经不得。&rdo;

是昨天那个人。

我将手抵在他胸口使劲地推他，谁知他稳如磐石，竟然纹丝不动。

他笑：&ldo;小猫似的爪子，想推谁？&rdo;

三番五次的羞辱，我实在是气愤难忍，板下脸来：&ldo;这位爷看清楚些，我不是院里的倌儿，您可别会错意了！&rdo;

他笑得愈加恶劣：&ldo;我知道，你不是个卖身的倌儿。只是仙栖，白练掉进黑池子里，还能白多久？&rdo;

我怒极反笑：&ldo;我生下来就在这儿，还不是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rdo;

他敛了笑，往我脸上仔细端详了一番，末了，还是笑：&ldo;生得这么好，还没叫人得了手去，你是有几分本事。&rdo;

他一手仍死死的圈着我，一手不由分说拉起我的一只手，拿到眼前细细地玩赏了一遍。

我恼羞成怒，使劲地扯，从不能把手从他手中扯出来，反倒把自己的手拉扯红了。

他竟低头往我扯红了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语气狎昵极了：&ldo;昨天见了你，就想知道你这双纤纤水葱手，是不是真的会弹琵琶，晚上想弄个究竟，你却不肯来。说起来，这样漂亮的手……不知有多销魂呢！&rdo;

不知是想出了何种猥琐下流的事来，他那笑容看得我格外瘆得慌。

我抬脚往他脚上使劲一踩，拼命挣出半分，往他脚那儿啐了一口。

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笑：&ldo;仙栖，你就这点本事？&rdo;

正和他纠缠不清地烦闷，远处忽然传来师哥慡朗的笑声：&ldo;小七，在哪儿猫着呢？不练晨功了？荒废了，上哪儿哭去！&rdo;

我急了，跳脚要甩开他的钳制。

他像捉着耗子的猫似的，可着劲地玩手里的耗子。

他笑：&ldo;哦？小七？那是你的情哥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