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那喜欢吗?
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是出于天真的安慰还是怎么,立刻点了头。
而后的岁月里,我就一头扎进去学了音乐,为他守住这片净土,履行当初的那个点头之约。
我知道,我这样很卑微。
而一开始就选择和他产生距离,也是我卑微之下的一种表达。
是的,我们虽为合法兄妹,从不住在一起,私人和公开都是分开的,互相独立,远远达不到亲人之间的粘连。
这都是我从小就主动要求的。
他当我不想寄人篱下,也迁就着我的敏感和自尊。
也就是所谓的放养。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王助按导航找到了梅清所在的小区。
在国内我只有这一个朋友,大学同学,同为流行音乐编曲,她早早打工成了社畜,知道我回国,很欢迎我来她的狗窝小住,找到合适的再搬。
看了眼小区环境,王助有点迟疑。
这小区有点年头了,连保安都没有,要不,我给您找找附近的公寓,您跟您朋友搬过去?
我不想再花赵综的钱。
即刻婉拒,我晚上也不爱出门,她也住了挺久,没事。
王助拗我不过,就算了,毕竟赵综都没多管我过。
梅清把钥匙塞在了门边的消防柜里,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微信里又弹出两条。
一条是赵综,告诉我他给我办了个小型的欢迎party,让大家见见我。
我知道他的想法是跟圈里推广我,要混饭吃,活在社会上需要人脉。
我不爱社交,奈何目前的我特别需要。
我回:好的,谢谢你。
一条是吴维。
我站在客厅,看了他打出的那行字。
雁南,我们见一见。
吴维,姐姐生前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
十年前,姐姐因为一场雨夜的车祸去世,我也成了孤儿。
“好在这家老面馆还在。”我接来他给的筷子。
“是啊,开了二十几年了。”吴维看着我,“小雁南也长大了,我当时就跟洛北说,小姑娘以后肯定又漂亮又有才华。”
他熬了大夜审犯人,顶着一张黑眼圈和胡子扎拉的脸,对我笑呵呵的。
吃了几口面,吴维环顾完四周:“他承认了,他确实是顶罪的,有人拿了五十万块给他老婆治病,要他说是他撞得。”十年前的五十万,很值钱。
我捏筷子的手一抖,定住血流。
半年前吴维升职,利用查看权导出当年车祸案的笔录,发现了漏洞,拜托监狱看守的同僚打听。
吴维套了那个人的话。
我当时在异国他乡,非常激动,“这能算是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