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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从此，自己再也不是人类了。

&ldo;他为什么要咬了我？明明，我是，妹妹呀。&rdo;方依念喃喃。为什么，他要流着眼泪，咬了我？为什么她却能感受到她被咬那一刻不属于她的痛苦和绝望？像一片冷湖底。她看不见黎明，看不见暖阳，唯有黑暗和冰冷，包围着，弥漫着，吞噬着他还在跳动却濒临崩溃的心。

仰卧在沙发上的方依念微微瑟缩着肩膀，任由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自己的脸上。

灯光太强，都照得眼泪出来了。方依念想着，木然地拿着袖子擦了擦脸。

&ldo;你是在为自己哭吗？&rdo;耳边的声音温柔，细小。似有无限的耐心，却怀揣着一份隐秘的小心。他小心地在一旁窥探着这位懵懂吸血鬼内心深处的秘密。一点点，一点点。

&ldo;不。&rdo;方依念喃喃。空洞的眼里，只有不断满溢的泪水。&ldo;我为他而哭。&rdo;

☆、信我

&ldo;他？他是谁？依念。&rdo;方温起身来，灼热的嘴唇忽然靠得她那么近，他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眼镜。狭长深邃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方依念。

盯着恍惚沉浸在记忆里的方依念。

&ldo;他是谁？&rdo;男人的薄唇贴在她耳边，贴在她耳边小声呢喃。&ldo;是谁咬了你，依念。是谁能让你替他流泪，且毫不留情地拉你下了这永恒的欲望深渊？&rdo;

男人尤然步步紧逼。&ldo;是谁？依念，他是你的谁？&rdo;

&ldo;是哥哥，是哥哥，依念的哥哥。&rdo;方依念抱着头拼了命地瑟缩在沙发的一脚。

白皙透明的脸上闪着惊慌和痛苦。影影绰绰的记忆里，男孩瘦削的臂膀上靠得是自己。他柔声将自己抱在怀里，轻声抚慰着敏感又脆弱的自己。

&ldo;乖。依念不怕。哥哥在。&rdo;就是如此的臂膀。瘦削，却充满安全温馨的感觉。哥哥会保护她，哥哥会陪伴她，哥哥会在她每天早晨上学前在她的额头上印个绵绵的吻，问她中午吃什么。

可是哥哥，他咬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地看着自己？为什么，要让她变成血族永远活在黑暗里，哥哥？

&ldo;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痛苦？为什么，你要咬了我？&rdo;方依念迷茫地摇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棕色的瞳色变得深红，仿若灼然绽放的鲜红玫瑰花。那是鲜血的眼色。鲜血。

血雾迷蒙里，男孩的泪落在她的脖子上，一片冰凉。随后是尖锐的痛。刺痛落在心里，惹得陷入回忆的少女全身痛苦痉挛。

&ldo;哥哥。&rdo;少女纤翘的睫毛上挂着泪。一声声地呢喃。&ldo;那是哥哥。哥哥。&rdo;

……

&ldo;乖。别怕。&rdo;有人在她耳边叹口气。一只修长的手，触上了方依念的眼睛。那白皙的手带着温热遮住她的眼睑，甚至触碰到她长长的睫毛。

眼泪像一滴水泡般，噗地，晕染开，濡染在男人有些发抖的白皙掌心上。

&ldo;依念。醒过来。&rdo;方温皱皱眉，眼里的懊恼一闪而过。将颤抖着的方依念抱在自己怀里。一手不忘戴上了自己的眼镜。

……

急促强烈的鼻息慢慢变得绵长。方依念愣着神，直到眼底里的魔魇褪去，一切归于了平静。

&ldo;还是有些用处的吧。&rdo;宁静的橘黄室里，方温轻柔地抚着方依念的脸，仿佛抚着最珍贵的宝贝。

带着馨香的手绢擦过方依念的脸。将她脸上不自觉出现的汗温柔拭去。

&ldo;我这是当吸血鬼来第一次流汗。&rdo;方依念躺着，拂过手绢，郁闷道。

&ldo;所以你想让它自然干？&rdo;方温失笑道。同样的温柔，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亲昵。他知道，方依念从刚才的痛苦里出来了。

&ldo;不想。&rdo;方依念闭上眼睛恨恨道。&ldo;刚才那是什么？&rdo;

&ldo;你猜。&rdo;方温苦笑一声。思忖间不自觉地捏了下方依念的耳垂。

&ldo;嗷。&rdo;方才还是迷蒙混沌状态的方依念下意识一个挺身，慌忙跳出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正仰躺在方温身上，头还在人家大腿上不断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