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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ldo;欸？&rdo;方灵一愣，想也不想地便道：&ldo;不愿意。&rdo;

&ldo;为什么？&rdo;轩青作出一副受伤表情，夸张地哀声道：&ldo;好伤心啊，本王喜欢的女人连犹豫都不带的，就这样拒绝了本王。&rdo;

方灵尴尬地笑笑，不理解他到底是何用意。她可不认为轩青是真的爱上了她，但自己刚才直接拒绝对方也确实太伤人了。

&ldo;怎么，非得我嫁给你，你才肯带我去看恩人一家的遗体？&rdo;毕竟是寄人篱下，自觉没有资格对轩青甩脸色，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轩青蓦然欢快地笑起来，颇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意味。&ldo;吓到你了吧？真好玩，原来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放心吧，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快就找个女人约束着自己。你呀，该吃吃该喝喝，别多想，啊？&rdo;

方灵无奈，朝天翻了个白眼，又瞪了他一眼：&ldo;无聊，开什么玩笑不好，开这种玩笑。&rdo;

&ldo;非也。&rdo;轩青摇了摇头，表情恢复正色：&ldo;你说得对，确实只有皇兄才有权利带你进入刑部查阅卷宗。但是，本王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进去，再说这几天皇兄正忙着筹备除夕家宴，自然无暇分神处理此事。待宫宴过后，本王奏请皇兄陪你一道入内祭奠，你看如何？&rdo;

方灵不解道：&ldo;我又没说要查阅卷宗，只是吊唁一下恩人罢了，你想办法把我化装成小厮带进去看一眼不好吗？干嘛非得惊动皇上呢？&rdo;

轩青苦笑道：&ldo;你以为刑部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吗？更何况，我也是嫌疑人之一，即便身为七王爷，也不能随意过问刑部之事。你就听我的，耐心等待几天，等宫宴过后我就奏请皇上，光明正大地陪你去祭奠恩公，好不好？&rdo;

方灵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ldo;好吧，我就听你的。&rdo;她表情忽然恢复了轻快，像是方才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四处张望着：&ldo;我的房间在哪里？今天跑了一天，累死了，要早点休息。&rdo;

轩青打了个响指，慵懒地道：&ldo;来人，带公主去东暖阁歇息。

待她离去后，轩青却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嘴角露出一个隐晦不明的笑意。

……

冬日初升的朝阳透过阴冷的云层，投下柔和的金色光芒。两日前的积雪已化掉大部分，清晨的寒气在地面上结了一层冰，路面斑驳不堪。

轩逸紧握着拳头，沉默地看着满院洒落的纸灰，一些未燃尽的纸屑告诉他，这是祭奠用的纸钱。

这是惨被灭口的何渔夫的家。那个女人，果然来过。

目光逡巡一圈后，他果断掉转马头，顺着地上隐约露出的马蹄痕迹追了上去。

路线越来越熟悉，虽然官道上的马蹄已被行人脚步完全打散，但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去了七王爷轩青府上。

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能做出什么事来。

……

时间如同冰面下的流水，不疾不徐地向前。然而，在这一片静默中，在某些不为认知的地方，却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发生着改变。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冯媛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站在&ldo;德贤书院&rdo;的大门外，定定地看着书院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方玉龙，曾经他在她耳边情话绵绵，说只要考□□名，便用八抬大轿娶她进门，可是在她被诊出喜脉后，他竟对她的指认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他就是孩子的父亲，仅仅因为怕被同窗嗤笑，怕万一考取功名后被当作污点阻碍他的仕途。

甚至在她要被族人浸猪笼的时候，他也始终不敢出来为她辩解一句。

如今，他竟然若无其事地回到书院继续读书，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却一点也不关心她现在身在何处，甚至连打听一下都没有。

学院散学的钟声敲响，学子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临近新年，他们大多已无心读书，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兴奋地谈论着哪家酒楼又新出了菜肴。

冯媛连忙躲到一边，见方玉龙出来后，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她知道，他回家路上要经过一座木桥，河中央的水足以没过头顶。她只要趁他不备用力一推，定能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对他的爱意早已在他和家人冷漠的推诿中消散，如今她心中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恨。

她的一生已经被毁了，无法再像寻常女子般嫁人生子，那便用他的生命来偿还。

夜风吹散冯媛的头发，寒意渗入心脾。她冷漠地看着那个曾经深爱的人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扑腾，绝望呼救，最终无声无息地沉入水底。

她捡起他掉落在桥边的儒巾，一串泪水忽然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ldo;玉龙，今生今世，你我自此互不相欠。&rdo;

黯淡的几颗星子挂在天边，沉默地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

背后忽然传来一抹寒意，她惊惧地回身，却什么也没看到。然而，她分明感觉到，虚空中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沉默地紧盯着她。

毕竟是做贼心虚，她将手中的儒巾往河中一抛，拼命地向前跑去。刚刚小产过，身子还很虚弱，小腹有闷闷的疼痛，有热热的液体从股间流出，她也无暇理会，不敢回头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