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在底下看得触目惊心。
李家村就在江家村隔壁,距离不过两公里不到的路程,居然还藏匿着这种完全无视法律私自杀人的家族。
而围观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人表现出对此不适的反应。
“帮我救救他,求求你。”李梓雅的哭音在脑海中响起。
等江橘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木桩旁,他手里拿着被自己解开的绳索。
“”
手持木板的两个强壮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眼神充满了指责和怨怼,而李梓雅母亲哭泣的声音变得越发响亮,李河英则是暴跳如雷。
“你这个叛徒!你想让这个无耻之徒害死你你姐姐害死我们全家吗?谁让你这么做?是谁教唆了你,还是说,你已经被鬼怪附了体,你是专门来坑害我们李家的?!”
李河英的脸上爬上黑气,黑气钻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白逐渐消失,变成了灰色,他指着江橘白,“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江橘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又是原来的样子了。
什么玩意儿?早不变玩不变,偏偏这时候变。
江橘白迅速冷静下来,他试图安抚已经在开始变得狂躁的李家人,“我确实不是李家人,我姓江,是隔壁江家村的,我家是种橘子的,我们主要经营”
“抓住他!”
江橘白拖着地上的青年拔腿就跑。
他已经逃跑出经验了,哪怕脑子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知道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应该做什么。
而且,追他的,少数人,多数鬼。
青年被江橘白拖拽着,他变得轻飘飘的,就像是抓了把空气在手里,一点重量都没有。
“小白,松手。”
江橘白诧然松手。
就在他松手的下一秒,追他的那一群鬼扑到青年身上,疯狂撕咬着他。
江橘白站在门槛处,暗自咽了口唾沫,想象着自己被扑倒然后被撕咬的场景。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救他?”李梓雅的声音从几栋房子之外传来,柔弱地哭着,指控着。
“我明明拜托了你,你却视而不见,你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你为什么不救呢?”
他们?
哪个他们?
撕咬着青年的人被一阵风给吹散了。
规整的院子又变得破败,而就在刚刚李家对青年进行处刑的大树底下,下面那口江橘白未曾注意到的水井,一只苍白的手搭了上来,接着是女子破烂的头颅,湿淋淋的长发,她眼神血红,怨毒地注视着远处的少年。
“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成功?为什么你明明能救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你难道就这么怕死吗?”
空气中漂浮的湿气浓厚得让江橘白瑟瑟发抖,她慢慢走向江橘白。
江橘白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鬼拖着步子,一步步,慢慢走到了眼前。
女鬼靠他越近,江橘白的身体就越发僵硬,身周的空气在不断被抽走,寒气一阵一阵地袭来。
“为什么呢?”她贴到了江橘白的眼前,距离拉近到江橘白足以看清她露出森森白骨的半面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