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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裳冷冷一笑，却不回答。杨逸之默然片刻，道：&ldo;我只想知道前辈这样做的目的何在？&rdo;姬云裳淡淡道：&ldo;理由你已经听过。&rdo;杨逸之道：&ldo;哦？&rdo;姬云裳道：&ldo;毗琉璃已经告诉过你。&rdo;杨逸之皱眉道：&ldo;莫非前辈也只因无法修炼梵天宝卷，却执意要看其中的武功？&rdo;姬云裳淡然一瞥他，道：&ldo;你错了，里边的武功我都已知晓。只是要看在你手中能发挥几成。&rdo;杨逸之沉默，良久道：&ldo;为什么是我？&rdo;姬云裳注视着手中的长剑，缓缓道：&ldo;这部奇书在我手边放了整整十年。我虽不能修炼，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破解之法。只希望某日能有一位绝顶高手，用上面记载的武功与我一战。若尹痕波在世，我必约她决战雪峰，一试这所谓天神之卷，比姬某十年心血如何！&rdo;她的声音倨傲之极，震得石室回响不绝。姬云裳的目光久久凝驻于剑上，眼波似也盈盈而动，良久才平息下来。她长叹一声，道：&ldo;只可惜旷代奇才，不世而出。尹痕波既不可复生，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在世上还有一种人，就宛如这柄剑一样，本质所非绝佳，但偏偏能愈炼愈粹‐‐你恰好就在其内。&rdo;杨逸之皱眉道：&ldo;难道这四天王的性命，就仅仅是用来磨砺在下的么？&rdo;姬云裳道：&ldo;若他们胜了，就是磨砺他们；若你胜了，则是在磨砺你。&rdo;杨逸之摇头道：&ldo;但前辈心中希望胜出者，却是我！&rdo;姬云裳笑而不语。杨逸之道：&ldo;否则，你只要不出声警示，我必已死在多罗吒手上。&rdo;姬云裳淡然道：&ldo;你的表现虽未能尽如我意，但也还勉强值得起那四条人命。&rdo;杨逸之默然。姬云裳一翻手腕，将横放胸前的长剑卓然立起，目光却依然没有离开刃锋，缓缓道：&ldo;梵天为创世之神、造物之主。其力量，在生而不在杀。所以，得其力量者，必须心存包容‐‐既能包容善，也能包容恶，因为如果只有善而没有恶，世界已失其衡，不可能被创生，反之亦然。一阴一阳谓之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个和，就是平衡。你生平坎坷，性格优柔，进退两难，却反而更能领悟&lso;平衡&rso;之意。因此，在这点上，你比卓王孙或者晏馨明更适宜修习这部宝卷。然而，这并不是主要的。&rdo;杨逸之低头无语，似乎正在思考她所说的话。姬云裳继而道：&ldo;金木水火，皆为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但基础本非本源。万物本源，唯风与光，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rdo;杨逸之摇头。姬云裳道：&ldo;因为五行之物，从本质上讲，皆是凝止、不变、永存的。唯风与光流动不息，化生千万。而创生之力正在于变化无定……佛家言&lso;如在如不在，如来如不来。&rso;老子所谓&lso;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rso;也正是这个意思。&rdo;杨逸之注目远处，若有所思。&ldo;多年前，我曾对你讲过，世人皆以为，毁灭之力刹那间磅礴而来，不可抗拒，而创生之力却是缓慢滋生的过程，实则是对&lso;生&rso;之误解。&lso;生&rso;之一刹那前，不可谓之生，只是生的准备；而刹那之后，则已是生的结果。所以灭为刹那，生亦在于刹那。只是生的刹那并不在于撼天动地之力，而要在无尽变化之中把握，所以更加艰难，也更具韧性。生而化之，永无终止。无尽的刹那变化不息，绵绵相继，就是永恒，可惜你至今仍未能完全领悟。&rdo;杨逸之听着她的话，心有所忆，已渐渐忘记了身在危险之中。恍惚之中，姬云裳仿佛持天练而舞的佛女，将十万繁华尽显于他面前。姬云裳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悠然笑道：&ldo;你平生御敌，只在一招，不胜则死。这并非托大，而是你对这生之&lso;刹那&rso;，有所感悟……尹痕波记录此卷，意在完成心愿，不在传诸后人，所以其间用语极为生涩难懂。你能独自领悟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rdo;姬云裳轻轻扣剑，道：&ldo;然而，你心中诸孽皆重，沉思于以往，执念于当前，而至无法精进。借风月而发力，并非倚于风月；心中有情，亦并非溺于情缘。枉你自负甚高，却连这些基本的道理也无法堪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