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受她所托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a市处理她的家务事,现在,当然要把处理结果完完整整告诉她。
孟炎洲坐在宽大的暗红色丝绒沙发上,不紧不慢喝着茶,深沉而历尽岁月的目光并没有在孟挽歌身上停留,他只望着眼前那一片精致的绣着枫叶红色的地毯,观赏细致美丽的纹路。
少看一些戾气重重的她,年少时美丽矜冷的孟挽歌才能在他心里留的久一些。
他有些不解。
她为什么要变呢?
永远是过去那个美丽高傲的模样不好吗?
平静片刻,孟炎洲不疾不徐开口,“聿珩用孟青要挟我,我不能再插手你的家事。”
孟挽歌冷笑着挑眉,“一个私生子而已,值得你束手束脚?”
孟挽歌从不喜欢孟炎洲,但不妨碍她觉得孟炎洲是她的所有物,从少年到暮年,这个人只能在乎她一个。
孟炎洲没有顺着她谈论这个明显会点起硝烟的话题,他淡淡岔开话题,“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但你可以请另外一个人帮忙。”谈起黎徵,他话语柔和一些,“聿珩很在意他的新婚妻子,如果黎徵为你说话,他可能就会改变主意。”
孟挽歌眸色微深,气势陡然沉下去,“我是她的长辈,你让我去求她?难道我要让外人替我讨好我十月怀胎的孩子吗?”
孟炎洲无奈揉了揉额角,“从你亲自把聿珩送到姐姐身边的时候,你跟他的母子情分就断了!”
他叹气,“如果不是姐姐心软,不用聿珩的肾换阿随的命,那当年死在手术台上的该是谁?”
陆随是孟瑜的独子,名正言顺的陆家继承人,但因为是孟瑜中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又因为常年求医问药,她的身体大不如前,陆随胎里就不足,小小年纪就疾病缠身,得了肾衰竭。
整个陆家,只有五岁的陆聿珩跟三岁陆随配型成功。
年轻明媚的孟挽歌殷勤牵着陆聿珩去给陆随换肾,但她有一个条件,她把陆聿珩的肾给孟瑜的儿子,孟瑜就要把陆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多年前的旧事被孟炎洲挑破,孟挽歌的表情有一瞬的难堪,她撇过脸,不看孟炎洲冷静而审视的眼神,嘴硬,“说这些看嘛?聿珩那个时候才五岁,他能记得什么?”
他怎么可能记得他母亲强迫他把肾给别人?
孟炎洲深深望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觉得他为什么恨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在姐姐身边养了七年吗?”
孟挽歌垂眸,屏气凝神,最后脸色蓦然灰败下去,她抬手按了按额角,筋疲力尽开口,“好,这件事我不劳烦你,这都是我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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