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是陆家老太太的寿宴,名义上是寿宴,实际上只是一个圈内名流往来的名头。
黎徵起得很早,跟陆聿珩一起招待陆家的世交还有老亲。
交集应酬很耗费心力。
黎徵踩着十二厘米的细跟高跟鞋,穿着细致的莲青色旗袍,摆着一个温婉柔和的笑脸,苦苦支撑一上午。
上一次来探病的世交们黎徵已经认全,现在又多认一圈陆家的老亲,脑子里是各种杂乱的关系图和称呼,终于上桌吃饭时黎徵还在回味着早上的交际。
站得久了,她脚踝发痛,但面色依然冷冷静静,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她的目光若有似无从孟挽歌耳朵上掠过。
那是一双翡翠水滴耳坠,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陆聿珩为她夹菜,嗓音温润,“他们认得你就好,你不必把他们都记清。”
黎徵敛眸,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的孟挽歌便咄咄开口道:“这是身为陆家夫人必须吃的苦,连你大嫂这样的都把世系族谱记得清清楚楚,徵徵只会记得更轻松。”
桌上除了有陆聿珩夫妇,还有陆兆麟、陆明成和陆宝珠三个陆家人。
已经跟陆兆麟办妥离婚手续,孟明萱并没有参加孟挽歌的寿宴,但托人送来礼物,是孟挽歌最喜欢的珍稀宝石。
收了孟明萱的礼物,孟挽歌似乎又记起她的好,开始说她的优点。
听到前妻的名字,陆兆麟依然神态自若,陆宝珠却悄悄红了眼圈,她刚想说什么,黎徵侧脸轻轻看她一眼,柔声,“吃菜。”
陆宝珠努力回神,吸了吸鼻子,不再提起母亲。
多提多错,她得学得聪明点。
陆聿珩淡淡道:“我让黎徵做陆太太可不是要让她吃苦,母亲还是好好庆生,不要操太多心。”
被陆聿珩不轻不重堵了一下,孟挽歌脸色微僵,下意识看向陆聿珩,陆聿珩眼神淡淡,暗含警告。
孟挽歌心底酸涩,感觉自己被儿子轻飘飘扇了一巴掌,颜面扫地。
黎徵偏脸,对陆聿珩道:“母亲说得挺对的,既然做了陆夫人,该担的责任就该担起来,我不觉得辛苦。”
陆聿珩似乎听进去黎徵的劝说,神色缓和,跟孟挽歌道歉,“母亲,我刚刚说话确实伤您的心,今后我会注意。”
他轻描淡写道。
孟挽歌没听出他有几分真情实感的歉意,倒像是为了黎徵敷衍她,她沉沉叹口气,到底是顺着台阶下了,“我没生气,刚刚也是我不对。”
她看向黎徵,眼神莫名温和,“徵徵,身为陆家的家主夫人你虽然有很多责任要担,但也不要累着自己,重要的人名是得记在心底,无关紧要的人你随便看看就好,不用费心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