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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桔…”南桔蹲下双手拽着已经让陆济怀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警告。“别他妈再叫我”恶狠狠的看着陆济怀，脸上露出了不屑和厌恶。眼睛看到衣领内侧有个橘黄线的字体。“这是什么！”南桔看清是“桔”，拿过书桌的剪刀，陆济怀来不及拦，咔嚓一声，字没了，只有窒息感，那把剪刀快狠稳的在心口戳了一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撑在地上的指节也紧扣地面。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棒球没了，绣的字再多被南桔剪的这一下那些字也失去了意义。被打的狠他没哭，硬吃胡萝卜也没哭，胃疼的冒冷汗他也没哭，偏偏是这一剪子下去，他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眼眶的泪。半趴在地，双手垫着额头哭了一会，抹了把脸，缓缓起身。背过书包，从垃圾桶里捡起刚被扔进去的桔字碎片。陆济怀托着受伤的胳膊一言不发的出了门。关门的那一刻背靠着门站了一会，听到嘭的一声后门也震了一下，那是棒球砸落的声音。陆济怀吸了吸鼻子，对里面轻声说着“南桔，等我好了再来找你”陆济怀拨了通电话。“妈，我在学校门口，想回家”电话那头的女人听儿子声音不对，自己又是个火急性子。“你往马路口走，我一会就到”陆济怀抬不起胳膊，另一手买了冰水敷在下巴被打的地方。腿外侧也被踢了一脚，后背也疼的要命。吐了一口血沫。故作镇定往约定的地方走。开车门用了自己吃奶的力气。“妈”看着内后视镜里儿子挂彩，疼的扭曲闭眼，衣服领口也没了一块，改了去医院的路线。小儿子从小让人省心，打架归打架，不打没原因的架。这次伤况没初三严重，可惜就是没护着脸。自己没那么担心是假的，先去医院检查治疗，听完原因再训这小子。“后头有水，常温的，要不停车漱漱口。”“不用，回去再说”气虚的说不上话让陆济怀觉得这次赔大了。笑了一下。“被打了还乐呵？”他妈问“跟你打架是男的女的”陆济怀回了句“儿媳妇”陆妈乐了，小姑娘脾气火爆下手也不轻，寻思儿子怎么喜欢这号。“你俩趁早给我分手”“妈，我还没追着呢”“那你也别追了，省的你住院”“妈，您别管了，你儿媳脾气好着呢，我没还手。”陆妈就不明白了，看路拐了弯“没还手，你打架不还手？下手这么重都不还？！你是我养的猪？”陆济怀舔了下嘴唇“我强吻他的，被打也是意料之中。”“我也舍不得下手”陆妈这下明白了“儿媳学跆拳道的？什么段位？”陆济怀看了眼受伤的胳膊，稍抬了抬，疼的倒吸一口气。笑的好看。“打棒球的”“你呦，品味特别，我就理解为你是给青春留个记忆，下次再挂彩别怪你妈不通情达理，我就上学校找班主任去，你俩爱的要死要活都给你拆了”陆妈眼里满是心疼陆济怀知道他妈不是开玩笑，人一定要追到，不然这打白挨了。追到了就算死拆也不分，不然这人白追了。进了医院陆济怀深吸一口气，又是这个味道，又是这个大厅，又是这个座位。在大厅等号的时候看到一个挂吊瓶扯着嗓子哭的小男孩。想到初三毕业那天放学被学校的傻小子堵了，那一架结束了两人所有的恩怨，也打爽了自己，没记错的话，跟自己打架的那人也是扯着嗓子哭的。自己那会也没好到哪去，指节骨折，右腿骨折，计划好的假期哪也去不了，养病那几个月想通了一件事，和和气气不动粗，乐乐呵呵一辈子啊。偷偷立了个誓，破例的话再也没有性福生活。自言自语道“怎么那么傻”刚才想起来有那样一个傻誓，心想着这又不算打架，顶多是…家暴吧？又不算家暴，那就是媳妇儿的疼爱吧？又不算疼爱…那就是…“到你了，慢慢走”陆妈过来搀了人。“来，坐这”医生低着头指了指旁边的空凳子。“叫什么？”“陆济怀，济世为怀。”医生顿了笔，又快速填好信息，他记得这小子，几年前见他鼻青脸肿，指缝裂开都没见掉一滴眼泪喊一声疼。“人长大了，架也没少打”医生逗他。“这次，光荣”陆济怀扯了扯嘴角，挤了挤眼。“拿着单子去隔壁检查”检查完就差等结果，医生给他身上抹了点药，处理了一些破皮的伤口。“妈，贴了胶布我还帅吗？”“丑死了”“笑都笑不起来”陆妈口气有些泼。“妈，你给我老师请一礼拜假吧，你现在给我拍个照片发给我班主任，到时候你再到学校办一下手续”“这一礼拜你在家歇着，住你爷爷那去，让你爷爷给揉揉青紫的地方”“别给我捣乱，要吃什么让阿姨给你做，回头买点排骨玉米给你烧个汤”“还有昂，把你这破衣服赶紧扔了”他妈一说，又想到被剪的那个字，眼泪差点又涌出来。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妈，你现在带我去买几件短袖，那些不穿了”“你这死样子能逛吗”“诶呦！你不是说我还帅嘛！”陆济怀一下晴朗了。“诶走呗，给你儿子买衣服”到了爷爷家，他妈把新买的短袖洗完吃了饭才走。陆济怀吃饭时候就觉着，老爷子现在不开口，一会免不了聊到深夜。尿意来袭，抬了屁股。“咳咳，来，坐这聊聊”老爷子有些苍老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撇尿，一会来”刚打完没那么疼，现在疼的受不了，脱了裤子看自己腿青了一片“下手真重”后背挺直就疼的一阵一阵，导致站着撒尿都断断续续，又想到没性福生活的毒誓，看了这下是真不行了。边解手边笑。老爷子吸着烟袋“说说呗？”“嗨，孙媳妇还没追到呢，猴急跟人亲嘴儿了，然后就挂了彩”说完指了指眼角的医用贴。“揍是挨对了，下手太狠了，告状理也不在你”“亏了呦”“亲都亲了，我不亏。”“我没说你亏，我孙媳妇遇到你个白痴脑子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没少骚扰人小姑娘吧，正要紧学习碰见你个小流氓”老爷子说气话来真是不顾谁亲谁故。“你看看得有多气才能揍得你成这样，衣服领都薅掉了！”陆济怀不敢说小姑娘是打棒球的气盛爷们儿。闭着口默认了罪行。“去药柜拿第三层褐色瓶子，从左数第二个。待会进屋把衣服脱了再过来，给你揉揉淤青”陆济怀上衣硬是没脱下来，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拿了药拿了把剪刀。“爷爷你给我剪了吧，这衣服也破了，回头给咱家大花脸一铺”大花脸是小叔送来的白猫。老爷子哼了一声“我家大花脸看的上你那破衣服嘛”说完一剪子给剪了。孙子精瘦，就腹肌能让人满意。“还有点男人的样子”“那是”陆济怀得意的拍了拍肚子。“正面没伤就趴下，要不你提前咬个毛巾？”陆济怀趴下去说了句放心话“没事，我忍着”背上凉飕飕的，鼻子闻到一股子刺鼻味，跟一般的药油不一样。老爷子手法娴熟，手上的茧并不硌背，让人想起小时候。缓慢有劲，一下一下感觉揉进骨子里。搓药酒的手又加快，感觉背上有些烧，但是特舒服。又疼又爽，真是酸爽。舒服的想睡觉，疼的想大叫。陆济怀有些后悔没咬个毛巾。老太太回来就闻见一股药味“老头子你是哪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