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笑,“松两天也是好的,长命功夫长命做。”
“两年后又要从头开始,更加辛苦。”
“你看你,谁担保两年後的事?姐姐,别神经好不好?]
“你那麽神化,我一走,你接着也走,这里这摊子谁顾?”
“红尘深陷。”
“多谢你的好意。”我笑。
“不去?”
“不去,走不动,不舍得。”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得了急病,不得不去,又怎麽办?”小妹椰检我。
“那我没话说,但我不能早作准备,放下一切。”
小妹大笑,我亦大笑。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为同胞,我们忍不住称奇,最重要的是我们相爱。
以後这一年,她坐最豪华的车子,吃最名贵的食物,穿最美丽的衣服,被最吃香的王老五追求,是城里最艳丽的女人之一。
而我,我还是日日去做一份谦卑的工作,准时上班,准时下班,随着年龄,人变得更世故圆滑,心里藏著更多的感慨,表情却越来越愉快。无奈,这是自己选择的路。
至大的乐趣是在电视中看到小妹出镜头,她在开口说话之前爱惯性地皱一皱眉毛,我爱煞她这个小表情,同事中有人说我们姐妹俩长得像,是的,像,又不是,不像,相貌像,性格不像。
两个人的环境不同,我总欠缺一份神采,从来没有踌躇志满过,渐渐有一层疲乏的灰色罩住险容,一看便知是个平凡不过的女子。
父母开始担心我,语气完全改变了,“小妹她有的是办法。倒是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了,什麽时候嫁人呢。”
不晓得我就是懂得为自己打算,才暂不成家,但无论我有多乖多好,父母厌倦我的存在,盼望我嫁出去,免得如件家私般搁看生尘,被亲友不耻下问时,苦无交待。
妹妹回来整整十二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她有事找我,我去应约。坐在餐厅几乎每个人都转头钉牢她
“有什麽话快说吧,”我笑看恳求她。“众人的目光几乎要把我吞吃。”
“姐姐,我要走了。”
“走,走到什么地方去?”我呆住,“在这里干得好好的,有声有色,干么要走,你要乘胜追击呀。”
小妹啼笑皆非,“老姐,照你这麽说,我岂非一辈子脱不了身?”
“人家求之不得呢。”
“不不不,太痛苦,太委屈了,见好要收,我赚够了。”
“真的够了?”很少有人肯说个够字。
“真的,嘴脸看够,气力用够,不能再忍受了。”她笑,“你放心,我会省吃省用,渡过晚年。再邀请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我钦佩得五体投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去吧,我同你看着这个家。”
“委屈你了。”
“没有的事,我也只会看档口而已,没有翅膀,如何高飞?要怪也只怪自己罢了。”
她笑,又拍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