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太小了。”
“要告知峰老一声吗?”
“再等等吧,医生来了再说,天还没亮。”
……
黑暗中,穆立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一片冷汗密密,眼神怔怔而惊恐。
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她的穆小白,生病了哇哇大哭,哭着喊妈妈……她知道这只是梦,但依然心痛得难以呼吸,此时坐在床上,心里那种空洞慌乱的情绪渐渐在放大,像一张巨大的黑网迅速网住了她,勒住她的脖子缚住她的手脚——
不是沉沦就是反抗。
穆立雪狠狠捏着拳,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在冰凉的地面上行走,绕着小小的房间来回转圈。
她不能等了。
既然这边她能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若慕风还不出现,她就想办法让他不得不出现。
想通了之后她慢慢坐在了一张藤椅上,寒冷的冬夜里,她的后背竟然湿了一大片,可见这个梦给她带来的压力与痛苦。
小灯泡在夜间亮着它那微不足道的光芒,照亮她眼底的神采在渐渐凝聚,清醒,如凌晨平静的海面。
转头望向那张木床那边,她又慢慢地走了回去,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那个东西让她心里感到安全。雪狼走了之后,这些天,睡觉时她一直把这东西贴身放在枕头底下,从未让它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范围。
如果雪狼没有主动给她,她迟早也会开口跟他要。
有时候觉得,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身边似敌似友的那个人。
那个梦……穆立雪的眸光缓缓暗沉。人在清醒之后做过的梦境很快就会消失忘记,变成破碎凌乱的片段,但她还记得,她该死的还记得,那个梦里有那个人,他站在穆小白的旁边,笑着对她伸出手。
穆立雪不想承认。
但她骗不过自己的心。
她还没有忘记。恨也需要力气,恨是另一种刻苦铭心的记忆,被压制在最深处的潜意识,却还是泄露在梦境里。
她如站在哈哈镜的前面,原形毕露,且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