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地司是官府,又不是土匪窝。
而后,那吏目继续讲,方才让余琛明白了来龙去脉。
就说啊,监地司命当时的确想去找厚土观的麻烦,起码那大木真人算是死定了。
——倘若厚土观执意庇护,那厚土观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还没等这位嫉恶如仇的司命杨羸发泄出来,他到的时候,厚土观就已经没了。
上上下下,上千门徒,一个不剩!
钟鼓司丧葬部的吏目们,在万家陵上忙碌了两个时辰,方才把那些个尸首全都入土为安,下山去了。
惊愕之余,余琛也回了屋。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条脚不沾地的鬼魂。
要知晓,听那吏目说,厚土观被灭门已经过去了十个时辰。
林林总总上千门徒里边儿,哪怕是有执念不消的,估计也已经被天地规则磨灭了。
而眼前这鬼魂还能保持神智与形态,就说明这人生前怕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回到屋里,昏黄灯光下,余琛打量着这人。
一身杏黄色长袍,头发高高扎起,年纪约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五官凌厉,不怒自威。
与此同时,他也在打量周遭,脸色之间,充满了仇恨!
余琛也难得解释,打开度人经,就给他摄了进去。
反正入了度人经,这些个鬼魂也自个儿知晓是自个儿是什么处境了。
黄泉河畔,这杏黄道袍的中年男人眼里露出明悟之色。
余琛也跟着走进那度人经里,黄泉河畔。
与此同时,一幕幕走马灯,在他眼前跑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杏黄道袍的中年人,唤作张尉之,神薹境炼炁士,在整个金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同时,他也是整个厚土观的话事人。
厚土观主,张尉之!
他这一生,倒没啥太多好说的。
爹娘都是厚土观的炼炁士,张尉之从小就开始修行炼炁,天资卓越,拥有上品土灵根,无论是修行还是心智,都远超出同龄人。
上一任厚土观主驾鹤西去以后,他自然而然继任了观主一职,掌控整个厚土道观数千门徒。
而张尉之本人,向来行事嚣张霸道,曾因为一个州府的另一个道观也在做稀土矿的生意,惹得张尉之不喜。
便让一个门徒在对方山门外去,一头撞在石壁上,鲜血横流。
厚土观便以此为因,直接杀上人家山门,灭了人家观主,千刀万剐;抢了人家道侣,当众凌虐至死;占了人家山头,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般行事风格,自然影响了底下的诸多门徒。
可以说,在金陵的炼炁圈子里,厚土观的名声就好似黑水帮在渭水的名声。
臭不可闻。
其他炼炁士,特别是一些小道观的炼炁士和一些散修,见了厚土观的人都特意绕着走。